“我现在戴上好,还是先留在盒子里好?”他问。
黎昼没有耳洞,摸了摸耳朵摇了摇头,不敢发表意见。
贺天心则想了想:“你这个耳环戴在耳朵上之后会摇晃或者转来转去吗?”
顾夜宁说:“不会,大概是因为这个,所以这么激烈的舞蹈才让我戴这么大的耳饰吧。”
珍珠上方和耳钉针交界的部分牢牢粘着一条和珍珠直径差不多的金属条——当然外观看起来如此,实际上应该也只是镀金的便宜材质而已——牢牢将其固定住,使得在剧烈动作的时候,珍珠耳饰也不会乱晃。
贺天心说:“那就先戴上吧,只要不蹭到你的耳朵或者侧脸,上边的画就不会有事,放在盒子里反而容易被刮花,或者又被什么人“不小心”造成事故。”
顾夜宁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他小心翼翼从盒子里将其中一个耳环拈起来,将绘制了图案的那一面对准外边,冲着镜子艰难地歪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头发或者手指不慎触碰到。
“我来吧。”黎昼看在眼里,从顾夜宁手里接过了耳环。
贺天心说:“那我来帮你戴另外一个。”
罕见又奇特的画面。
顾夜宁心说自己难道是什么被人伺候的大爷吗,居然戴个耳环还要两个人一左一右帮忙。
左边的黎昼没打耳洞,因此压根没戴过耳环,无论自己还是帮别人,虽然揽下了这个工作,但手指发抖,看起来非常紧张。
最后他因为悬空的手无处借力,小声说了句“哥不好意思”,然后伸手轻轻捏住了顾夜宁的耳垂,凑近了试图在他耳朵上找到正确的耳洞。
顾夜宁:“……”他手指好冷。
耳垂上一侧各两个耳洞,耳骨上也各打了两个,合起来一共八个,对于黎昼来说的确是有点难。
“最下边那个,最下面那个,不要怕扎到我,你找准了洞直接戳就行,就算找不到耳钉针也不会戳痛我的,没关系……”他指指点点。
黎昼本来就紧张,因为顾夜宁插手关注,更是慌乱着直接憋红了脸。
右边的贺天心毕竟是各种配饰的爱好者,相较之下有经验的多。
他精准找到了顾夜宁的耳洞,快狠准确定了位置,在顾夜宁还往左边斜着眼睛试图指导黎昼的时候,已经把耳堵也牢牢地给他戴好了,甚至防患于未然地把顾夜宁耳侧几绺不会蹭到耳饰,但稍显碍事的头发拨到了他耳后。
全程动作迅捷又轻柔。
他做好了一切,就站在旁边围观黎昼,倒是没有催促,或者看不下去干脆自己上手的意思。
黎昼终于在手忙脚乱里第一次戴好了耳饰,并且如释重负地说着“还是没有耳洞好”的话从顾夜宁身边退开。
其实审美因人而异。
原本的纯色珍珠上绘制了图案,会有人觉得过于繁杂,不如原本好看:但顾夜宁看在眼里,却觉得恰到好处。
他没得选择。
也因为他今天要被绘制上皮肤的嫉妒“代表动物”,并不在脸上或者脖子上,而是在手腕上。
他试穿衣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右侧袖口和领口一样,边缘并不规则,覆盖着手背的那部分较长,手腕方向的袖边,则堪堪悬在距离手掌末端,大约有一个成年人五指并列距离的位置。他举起手的时候,还会顺势往下滑落更多。
原本那里造型师也提议过要不要再在那里添加一个手镯或者其他配饰,顾夜宁拒绝了。
图案会紧贴着他跳动的脉搏,青紫的血管。不会让人觉得某个部位堆砌的元素过多。
负责为《七宗罪》组绘制面上彩绘的老师,在半个多小时后姗姗来迟。
之前每个人都翻看着网页上的相关信息,给自己选定了一种代表自己罪行的动物。
顾夜宁选择了蛇。
他之前看过奥德维《变形记》,虽然已经耐力不够加学业紧张,最后也没看完,但无论是印象里,还是从网页上看到的相关讯息,对“嫉妒女神”的描述都和蛇的特征契合度极高,更别提许多绘画的作品里,想要表达嫉妒的寓意,也经常用蛇来表现。
更别提当年在《圣经》里,蛇曾经诱惑过亚当和夏娃偷食禁果。
——当然,顾夜宁并不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个选择,和后来采访中顺带提了一嘴的这件事,成为了他和贺天心的cp粉们重要的嗑点之一,这是后话。
老师在他右手腕上绘制了一条张嘴吐信的蛇。
蛇身大体是黑色,蜿蜒盘踞在顾夜宁的腕上,露出带毒的獠牙,和猩红的蛇信,眼睛同样用红色点缀,乍一眼看上去,透着一股隐藏在威慑敌人的肆无忌惮下,莫名其妙的诡谲。
大概是蛇太过于栩栩如生了,好几个慕名过来凑近了想看的练习生,都被蛇吓退了。
“你不怕蛇吗?”在齐继开始在胸口位置绘制动物图案的时候,他歪着脑袋问顾夜宁。
顾夜宁摇了摇头。
他不仅不怕,甚至对蛇还有些喜爱,小些的时候,学校附近有人开了一家异宠馆,他还曾经进去看过,被那些蜥蜴和蛇的价格吓退,但印象里,盘踞在树枝上,或者藏在保温箱子里各色各样的蛇,漂亮极了。
他试过触碰,指腹下微凉光滑的触感,甚至有些上瘾。
不过看起来齐继有点害怕,他选择不和对方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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