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要干嘛?”
“喂!放开我……”
“谁会在别人洗脸的时候把人突然拉走啊!”
在看见了正坐在沙发上,一起无语地盯着他的顾夜宁和管风弦之后,他的表情才从殊死搏斗转化为嬉皮笑脸:“……哦,你们都在啊,夜宁你这个发带看着不错,下次记得把链接给我,我出去了买同款。”
“什么好东西?我也要夜宁同款。”
被工作人员们押送的明烨也跟了进来。与贺天心不同的是,他是自己走进来的,穿着灰色的连帽衫,把帽子拉起来盖在头上,好像顾夜宁+摄像机镜头开着就会自发触动明烨的某些“营业”功能,现在他脸上已经露出了顾夜宁非常熟悉的那种甜丝丝的微笑。
更别提这人身上的香水味儿也散发着同样的味道。
顾夜宁开始觉得心累。
这种疲惫在看到面无表情走进来的陈冰,和趾高气昂的陆航之后达到了巅峰,哪怕最后脸上带着全妆,一副刚拍摄完某些物料就被拉过来的卫南星来到这间因挤进了太多的人,显得无比狭窄的休息室,他也没能放松下来。
导师合作舞台的七个小组。
每个组随机抽选一名练习生前来录制这一期节目。虽然说是“随机”,但看来人显然是经过筛选的,分别是各组排名最高的那位。
他们这一期衍生物料的主题是。故事会。
按照执行导演的说法,这一期的衍生是为了导师合作舞台准备的,因此,每个练习生都要根据自己选择的舞台的歌曲主旨,给大家讲一个贴近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不限,题材不限,甚至不要求真实度,也可以是现编的,只要是能够讲述出来,并且播放给大众看的内容就可以。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导师七个小组练习生们需要表演的歌曲:
《黄铜唱片机》是唱给深爱亡妻的爱情曲。
《死亡无日》是病中人积极阳光生活的助兴曲。
《那棵树》是毕业季学生们唱给彼此的告别曲。
《看什么看》是抒发女性独立清醒意识的宣告曲。
《hey》是女孩对心仪男神散发魅力的表白曲。
《天鹅绒的她》是对心中女神求而不得的失恋曲。
至于《get this》……
顾夜宁只能说,这组合作舞台的排名最高居然是陈冰,也是一种别样的讽刺。妥妥的异性恋,《get this》却是一首奋力徘徊自己的性取向边缘,试图忽略大众异样的眼神,却摆脱不掉社会陈旧思想的挣扎曲,与白肃合作的小众歌手也是已经出柜的gay,才华横溢。
“我们的节目现在这么开放了吗?”贺天心用胳膊肘抵着顾夜宁,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顾夜宁说:“……倒也不是开放的问题。”
卫南星说:“节目本来就在最初想过邀请明牌lgbt的一组选手来参赛,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应该是想要学同档欧美那边的那个歌唱节目,打出尊重性少数人群的幌子吧。”
而且虽然是lgbt人士的歌曲,但《get this》是纯英文曲,年长些的观众并不能看懂,并且歌词隐晦,只要隐藏得好一些,两边的擦边球就都能打起来,但是在许多年轻些的观众眼里,这种“不做选择,我都要”的意味太浓,反而让人反感。
也因此,为了避免争议和不必要的麻烦,上位圈的练习生对这首歌都敬而远之,导致第二十名的陈冰就是组内的排名最高者了。
节目组做的选择,他也不好说什么,上辈子陈冰的事是在第一轮公演播放中途被曝光退赛的,和目前已经爆料了一轮的情况衔接不上,这一期衍生综艺也没有类似的内容。
有工作人员们过来替他们戴麦。
趁着还没轮到自己,隔着明烨坐在顾夜宁右侧的卫南星往前倾身,低声对他说:“小心一点。”
顾夜宁倏地看向他。
听到了这句话的明烨也一同看了过去。
卫南星神情严肃,缓声说:“刚才来的时候,我稍微套了套话,选管姐姐的意思是,这期衍生是节目组临时决定的,本来这期要拍摄的是和家人打电话的煽情环节——从策划到正式准备拍摄的时间,恰好是之前“嫂子之夜”那件事曝光之后,所以,来者不善。”
明烨原本意味不明的表情随着他的这段话逐渐收敛了起来。
“什么意思?你是说除了根据选曲讲故事之外,还有别的内容在等着我们?”他一叠声追问。
卫南星说:“我不确定,但人员挑选未必是随机的,如果真的问了什么不合适的问题,在不确定会不会被剪辑的情况下,小心为上。”他顿了顿,看顾夜宁抬起来准备去拍身边管风弦的手,要说出口的“别再和别人说”被咽了下去。
他垂下眼睛,随即抬起,神情不变:“希望这都是我的错觉。”
虽然觉得节目的弯弯绕绕太多,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但顾夜宁还是悄悄将卫南星的消息转述给了管风弦,又看着管风弦侧过去继续告诉贺天心。
贺天心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看了看已经戴好了麦的陆航,最终没有继续传递消息。
他们带着满腹疑虑,暂时按照节目组的意思,在“按照本来的面目进行录制”的前提下,和另外六名练习生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面前的圆桌被摆上了七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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