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时林不明就里地问道。
李欢咬着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靠近时林的耳朵小声道：“我想请你，问问三少爷关于这个雾气的事。”
要说陆让川身为陆府的三少爷对这个雾气一无所知肯定是假的，但对方不乐意开口, 他们也不能强行去问。只好从时林这边迂回。
没想到是这件事情, 时林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可以去问问，但是不保证一定能问出来。”
他也不知道陆让川到底对这件事了解多少，再加上陆让川和玩家们相比，他肯定更在乎陆让川。
听他答应下来，李欢松了口气。
至少时林松口，陆让川为了时林也不会继续装作不知，多少透露些消息出来总比现在干瞪眼的要好。
“陆让川。”时林小步挪到陆让川身边喊道：“我想问你件事。”
陆让川回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唇角勾起：“什么事？”
他示意时林坐下，伸出手把玩着对方的五指。仿佛对现在的危机毫不在意, 只是一次平常的午后闲聊, 充满了慵懒和随便的感觉。
“这个雾气,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时林道。
李欢一直竖着耳朵关心他们的谈话, 听时林这么直接地问出来差点惊掉下巴。她还以为至少会先找个话题慢慢引到雾气身上, 没想到时林居然能直接问了出来。
陆让川神色一动，慢慢将手心中时林的五指收紧，直到捏得时林感觉到轻微的疼痛才松开。
“我知道。”他点点头，“这雾气确实算得上……与我有关。”
只是看陆让川的态度, 好似不太想提及这件事情。
时林犹豫道：“你要是不想……”
说到底他的任务跟这雾气关系不大, 要是陆让川实在不愿说也没什么。
没想到陆让川看他纠结得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静默了片刻, 忽然道：“你想知道吗？即使可能会颠覆你对我的认知？”
他知道在时林眼中的陆让川一直是个年幼被欺负的小可怜，借这个认知他也没少在时林面前装可怜。但那终究不是完整的他，陆让川心想，时林迟早会知道的。
这个事情不是由他说，时林也会从别人那里知道。毕竟这些玩家的任务之一就是要探明陆府的真相。
对陆让川这些想法恍然不知的时林挠挠头，道：“这有什么，你说吧。”
他乖乖抱住膝盖，坐在陆让川身边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我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陆让川轻声扔下一句重磅炸弹，犹如清水进了油锅让在场所有人沸腾起来。
但显然他们都不敢当着陆让川的面大声讨论，只能悄悄跟自己身边的玩家说上两句，眼神还紧紧盯着时林和陆让川，生怕对方又说出什么重要信息而自己错过了。
李好倒是激动地一拍大腿。
在陆让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系统任务页面，那条支线任务前进了一大截，看样子很快便能完成任务唤醒捉鬼袋。
“或许你们也能猜到，其实整个陆府根本就没有活人。”陆让川面不改色地再次抛下一道惊雷，玩家们只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时林也被震惊住了。
别的玩家还有心情思考陆让川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放出来的烟雾弹，而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说法，心疼地趴在陆让川曲起的腿上道：“都过去了。”
见时林并未因为这件事而心有芥蒂，陆让川一颗心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闭了闭眼睛继续道：“这个雾气，其实是我怨念的化身，只是它离开我的身体太久，又吸收了陆府上其他人的情绪，所以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也不太能控制它。”
陆让川这句话说得七分真三分假，倒让时林的心更加柔软下去。
能有这么大的怨气，陆让川当初受到的欺负估计远远不止他现在知道的内容。
周围的侍女们在听到陆让川开口的瞬间就沉默了下去，宛如一个个雕像，不吭声也没有任何动作。
借着地下室微弱的灯光，玩家们才发现她们的身体竟然慢慢地从活人变成了死后的样子。不少侍女的身上泛着尸斑，还有一些竟然早就腐烂到看不清人形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王瑾站起身对陆让川道：“三少爷应该知道我们一直对你没什么恶意，您瞒我们到现在不说别的，至少对不起时林在我们面前对你的百般维护吧？”
这个女人说话确实精明，李好暗暗咂舌。
知道陆让川估计是对时林动了真情，故意句句都往对方心窝上戳。还好他没得罪过她。
果然，王瑾不等陆让川开口便接着道：“再者而言，您在陆府里长大，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却拖到如今再说，为的是什么？”
她现在是吃准了陆让川会顾忌时林在场不会轻易动怒，因此说话也没有那么谨慎，反而有些咄咄逼人。
不过这一次王瑾显然赌对了，陆让川的拳头一紧，半晌才泄气地松开，无奈开口：“说得也不错。”
他的语气听起来委屈极了，时林没忍住道：“没事，我不觉得你瞒着我，我相信你。”
时林对王瑾道：“你们也别怪他了，他小时候受了那么多罪，现在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
真是万万没想到时林的脑回路居然是这样的。王瑾扶额，气势也弱下来：“抱歉，是我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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