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牌表,干净的衣服,以及数不清的甜言蜜语。
他白天在学校补觉,晚上混迹娱乐会所。
期间母亲确诊了癌症。
尽管这疾病没达到影响她正常生活的地步,但很显然,她开始把那些过于旺盛丰富的感情从没指望的男人身上转移。
想起来她遗忘在角落里多年的儿子,重拾母爱。
为了营造母慈子孝的家庭美好假象,和挣到足够的医药费。
从事这个行业几乎是水到渠成般理所应当的选择。
为了在年纪大的金主那里获得更多信任,他甚至抽出时间准备高考。
考上了一个名气还算可以的名牌大学。
打造出一个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落入风尘的倔强小白花人设。
经历了一段由捉襟见肘到花钱如流水的日子,很快一切又变得全然没意思起来。
他开始找寻更多的刺激。
甚至还被某个职业是心理医生的女客人无情指出患有心理疾病。
紧接着,他遇到了那个行事疯狂,自出生起便几乎站在精英圈层金字塔顶端,不把平民当人的上等人白宁……
从回忆中抽身。
徐则眼神沉郁一瞬,放轻了声音问:“她伤到你没有?有没有对你动手?”
简叶险些再次沉溺在这种伪装的温柔中。
“都结束了,你可以不用演了。”
他内心作呕,甩开徐则想要察看自己手腕的手。
然而徐则视线一凝,还是注意到简叶因被大力禁锢而青紫了一圈的手腕。
在他瘦弱白皙的皮肤上更惨烈显眼。
“你真的一点要对我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吗?”简叶颓丧坐在床边,搓了把连脸彻底清醒过来,语气甚至趋向于冷静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对吧?”
假如徐则当初没有那么傲慢地闯入他的生活,将他以为和女朋友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假象彻底撕开。
或许简叶现在反而会像个纯情笨蛋一样过得更开心。
徐则的母亲躺在病榻上时说的话是对的,徐则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怪物。
他将她安置在设施最好的疗养院,却鲜少去看望她。
“我已经交够了足够的费用,下次如果不是你的葬礼,就不要通过预留的电话号码来打扰我了。”
这是徐则在他的母亲人生走到结尾时,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而后以一种很冷漠的状态走出了门。
即使现在面对的是简叶,他也该拿出那样的态度来。
“对,白宁告诉你的都没错,我就是那种唯钱是图,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坏种。”
徐则起身,尽量扯出一个笑来,却哭丧着脸很难看:“所以你不要再喜欢我了,也不要因为我伤心。”
他想在走之前跟简叶好好道别,却连摸摸他的脸都做不到。
放在身子背后的右手青筋条条清晰,不受控制地轻微发着抖。
“要不我们掰了吧。”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耳膜在嗡鸣,眼眶发酸。
强撑着没有抬手去揉。
因而视线是模糊的,只能看见原本在他面前低着头的简叶闻言轻微抬起了眼看他。
面部没有表情。
徐则的人生没有掉过眼泪,以至于他眨了两下眼睛,不知道鼻尖突如其来的酸涩是出何原因。
他走出房间,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
跌跌撞撞出门的时候,徐则不小心撞到了守在门外的夏安。
他魂不守舍,只匆匆瞥了她一眼,连电梯都没等,而是选择走楼梯很快跑下楼。
靠在墙边抽着烟的夏安被撞得一个趔趄,烟险些从指尖掉落,烟灰一抖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皱眉去看徐则,嘟囔骂出一句脏话。
却在看见他脸的时候很少见地怔愣了下,以至于连高温的烟灰刺痛皮肤都忘了。
本就没有根落脚的浮萍来去自如,他行李很少,除了手机证件,以及手腕上那块过于陈旧的黑色机械腕表,其余几乎都是可以随手丢弃的东西。
他在东水待得够久了,已经该走了。
只不过在走之前,他还得处理最后一件事。
白宁为了他大费周章,花钱收买陈真真,用武力伤害简叶。
他不应该留下一个烂摊子给简叶。
过去几年里,白宁追在他后面跑,他对白宁往往是放任的态度。
无聊的日子过多了,人总要给自己带点刺激。
但头一次,他觉得猫捉老鼠的游戏玩累了。
陈真真与白宁接触的地点很好猜,白宁本来便是个游戏人生的富家千金。
现在说不准就是在附近那家酒吧落脚。
他什么都没准备。
自从那年在大学门口,差点被捅一刀开始,徐则就避免自己单独对上白宁。
但这一次,他主动踏入了白宁的领地。
白天的酒吧冷清,他进入店内的一瞬间,几乎是立刻抬眼与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白宁对上了目光。
女人靠在栏杆上,朝他露出一个很明艳的笑容。
“好久不见啊。”
身后她的贴身保镖目不斜视,用像他的主人一样的目光沉默凝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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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徐则背影逐渐远去,夏安终于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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