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提,梁哲汉想起来了,“还真是,几号来着,十二月——”
“十号。”张士凯说。
“对,十二月十号。”梁哲汉笑了一下。
这袋子寻铮帮余麦提了一路,可是就从宿舍门口到四楼这一小段距离把他累出了一身汗,余麦红着脸点点头,抬手把额角的碎发拢到耳后,和梁哲汉一起把袋子塞进了柜子里。
“这次你买了多少啊?”张士凯准备去洗澡,路过的时候着实被震惊了一下。
“买了三件外套。”余麦开心地说,把包放到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喝了口水。
“你什么时候也给你自己买一件。”张士凯无语地摸摸他的头,甩着毛巾踢踢踏踏进了浴室。
余麦这几年还在做淘宝模特,身上穿的衣服基本都是拍摄完店主们送的,有时候穿出去被人认出来,被偷拍或者合照还能做个免费广告,绝对稳赚不亏,而且他现在也挑了,只接一些独立设计师品牌的单,所以这些衣服的质感其实都很不错,但当然肯定不能和这个牌子的比了。
“麦子长这样,披个麻袋都能出去走秀。”看完热闹,顾深一拉被子躺了回去,捧着手机继续打他的麻将。
余麦出了一身的汗,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迅速从衣柜里掏出睡衣,窜到对面宿舍洗澡去了。
等洗完澡回来简直一身轻快,就是暖气还没通有点冷,他嘶啊嘶啊地抽着气抹完脸,赶紧抱着电脑爬上了床。
坐在床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余麦把手机夹在栏杆上对准自己,给米歇尔打过去一个视频。
等接通的时候他打开电脑,把上个月接的那个公司销售统计软件项目拉出来,这项目他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打算今天熬个夜一口气磨完。
视频通了。
余麦在床上坐直,一眼就认出了米歇尔训练的冰球场。
这次拿手机的是他的好朋友卢克,少年俏皮地从屏幕上面探出一双眼睛,朝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余麦捏着耳机线,轻轻说了声bonjour(你好)。
他的室友听见这声bonjour都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能通过余麦的语气分辨出接视频的人是他弟还是他弟的朋友或者教练或者亲爸亲妈,三个人整齐划一地迅速戴上耳机,怕一会儿被那俩人腻歪到,大晚上还得狂扫掉在地上的鸡皮疙瘩。
卢克露出整张脸对着镜头笑了笑,转过手机对准在场上训练的米歇尔,生怕余麦看不见,还很贴心地用手指指了指方向,“他在那里。”
余麦凑近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球场上,米歇尔正控球全力向前滑跑,几位队员横杆拦截,只见他越过其中一人,突然一个倒滑急停将另外几人骗到了右侧,然后闪身左右拨球滑行两米,用力挥杆一球进洞。
“干得好!”视频里传来卢克激动的声音。
进球后的米歇尔单手握杆围着冰球场慢慢滑了一圈,右手始终放在头盔前,偏头做出一个亲吻的动作。
余麦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键盘上,许久都没敲下一个字,他凝视着视频里的少年,无论过去多少年,看了多少次他做这个动作,每一次,他依然会脸红心跳。
“所以你到底去买了什么?”米歇尔洗完澡回来,在椅子上坐下,边擦头发边问。
自从一年前成功通过层层筛选进了职业队,他就从家里搬了出来,现在一个人住在巴黎一区的studio里。
国内已经凌晨三点多,余麦关掉电脑,轻手轻脚放回到身后的桌子上,就着床头的小灯靠在那里和米歇尔聊天。
看到屏幕上一闪而过的腹肌,余麦红着脸低下头,默默把被子拉高了些,“不告诉你。”
小灯那点光落在他柔软的睫毛上,米歇尔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簌簌抖动的睫毛,忍不住伸手触摸屏幕,“哥哥——”
余麦回头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三个室友,咬着嘴唇抬眸看向屏幕,小声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我猜猜。”米歇尔笑了一下,单手托腮,一脸温柔地看着他,“项链?”
这个距离让余麦有种他就在眼前的错觉,他拉起被子躺进被窝里,“项链去年不是送过了?”
“给我看一眼。”米歇尔捏着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余麦笑着把胸口的项链小心翼翼地从睡衣里扯出来,和他同款不同色,“一直都戴着。”
“一起寄过来。”米歇尔说。
余麦愣了一下,“那我戴什么?”
“你戴我的,我寄过去。”马歇尔说。
余麦慢慢把脸埋进枕头里,米歇尔就看到一只通红的耳朵竖在那里,过了会儿听见他轻轻嗯了一声。
法国晚上十点多,巴黎一区的街道上还很热闹,沿着塞纳河一整排的酒吧里座无虚席。
米歇尔把余麦这次参赛的照片从邮箱里下载出来,等解压缩的时间去倒了杯水,回来就看到余麦躺在那里,手机有点歪地对着他的脸,人已经睡着了。
把杯子轻手轻脚地放到桌上,米歇尔抬手关上窗,电脑发出解压缩成功的提醒音,又被他眼疾手快地关掉。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米歇尔慢慢在桌边坐下,专注地看着余麦的睡颜,外面路灯的光落在身上,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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