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俩刚下飞机,苏延枝接到云帆基地的测验通知。
军需科学家就是这样,随叫必须随到。
机场人来人往,学弟红着眼眶说你回去吧,咱俩断了,我懒得迁就你了。
苏延枝没有出声挽留。
学弟家里有个生物制药公司,他和他的父亲几次三番提过让苏延枝毕业就去上班,苏延枝都拒绝了。
他是一定要从军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分手其实是早晚的事,喜欢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一段感情确实给苏延枝带来点儿教训,伴侣是需要花时间和心思的,哪怕对方嘴上说不用。
但他依旧没有时间,来了云帆日子也没轻松,木无秋是块哪里需要往哪儿搬的砖,他和周末自然也轻松不了。早八晚不定,休息日是薛定谔的猫,不揭开盒子都不知道有没有。
周末这几年谈了几个男朋友,都因为太忙而吹了,苏延枝看在眼里,结合自己过往那段失败的感情史,连试着跟谁发展段稳定恋情的想法都没有。
不是没人睡就活不下去,再说生理需求真的上来了,找个人解决也不难。
“我再说一遍,那真的不是阴影。”苏延枝强调。
“我不关心。”木无秋把眼镜取下,仰着头滴了几滴润眼液,“但既然你这么问,我建议你顺水推舟,可以发展试试,不行再说。”
苏延枝沉默不语。
木无秋看着他:“拥有一个长期的、稳定的性伴侣不是坏事,何况卡戎比你过去两年看上过的任何一个质量都高,你矫情什么?”
“我没时间陪他。”苏延枝叹息道。
木无秋嗤笑:“放心,卡戎更没时间陪你——他后天又得出任务了,西部山丘的十六号军事基地要送一批聚合铀汽过来,中间有个巨型风雪眼,飞机过不去,需要人工穿越运送。那地方之前就发生过劫持事件,九千万的物资,卡戎跟着比较有保障。”
苏延枝抿了抿嘴,脑子里一团乱麻。
木无秋关闭了所有仪器,道:“走不走?”
“哦,走。”苏延枝站起身,默默叹了口气。
下了飞行器,他站在自己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正欲推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他和卡戎四目相对。
“嗯……晚上好。”苏延枝笑笑。
卡戎点点头,侧身让苏延枝进来:“我看到了你的单人飞行器。”
所以过来开门。
苏延枝随口应了一声。
他踩上收纳台,仪器底部立刻吐出双拖鞋,小小的机械手臂将鞋袜齐齐脱下,苏延枝迈步穿上拖鞋,收纳机便抱着他脱下的鞋袜去消毒清洗了。
在清新剂的味道里,苏延枝隐隐闻到点儿饭菜的香气。
“你吃饭了吗?”他问。
卡戎摇了摇头:“还没,我在等你。”
苏延枝愣了下。
“你吃吗?”卡戎道。
餐桌的恒温系统开着,多少年没用过的控温罩正牢牢套在上方。
苏延枝看着卡戎收起控温罩,露出糖醋小排鱼香肉丝干煸豆角咖喱鸡和香菇滑汤。
“是你做的还是点的?”苏延枝把靠枕翻下来,垫着屁股坐下。
“做的。”卡戎低声道,把添了饭的白瓷碗递过去。
苏延枝道谢接过,他四点多喝的粥,晚饭没吃什么,这会儿也有点饿。
卡戎厨艺还挺惊艳的,要不是忌惮屁股,苏延枝能都吃光。
他的顾忌卡戎不知道,见苏延枝光顾着喝汤,卡戎便问:“你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
苏延枝:“饭菜基本没有忌口,不怎么吃甜食。怎么?”
卡戎把苏延枝面前的糖醋排骨和自己面前的咖喱鸡换了个位置,道:“没怎么,以后不做这个了。”
苏延枝被一口汤呛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卡戎疑惑地递了张餐巾过去。
“谢谢。”苏延枝擦了擦嘴,叹了口气,“卡戎,我们得聊聊。”
这人随时随地都是温和带笑的,现在突然敛容,卡戎直觉接下来的话题很严肃,便放了筷子,认真地看着他。
“…………”
苏延枝盯着那双幽绿深邃的眼眸,嘴边那句“我觉得你误会了”怎么都说不出去。
他脑子里天人交战,不住地舔着牙关,舌头都要磨出血了才道:“我、我其实是个挺无聊的人,做军事研究的,生活节奏就像今天这样,早上七点出门,凌晨才能回来,每周休一天——随缘休,如果手里有很急的项目,连轴三五个月也是常有的事。”
卡戎点点头:“知道,我在驻外军事待过。”
苏延枝继续道:“所以我并不会时时刻刻都特别温柔体贴,在工作很累的情况下,我是没办法很好地照顾到你的情绪的,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开诚布公,有意见想法都提,尽量别有隔阂,行吗?”
卡戎又点一点头。
“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苏延枝搓了搓手,“你是不是喜欢我?”
卡戎抿抿嘴,极轻地嗯了一声。
……怪不得能被我带上床。
苏延枝感叹自己眼拙,又问:“什么时候?”
卡戎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
不能说实话,会被当成怪物的。
“第一次见面。”他道。
苏延枝皱眉:“雾见?我们总共就相处了不到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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