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碧满脸诧异:“姑娘,您,您不会真看上这个陈县令了吧?”
“瞎说什么呢。我……我就是觉得他认真说话的样子好好看,特别专注诚恳。”虞书慧坐上马车,“别胡说了,赶紧回去给我研墨,我要写信。”
秋碧傻眼:“不是,姑娘,您还真的要举荐陈县令?”
“当然,等他当上庆川知府,就能好好收拾那个整天没事找事的齐项明了。这样,他也不会再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虞书慧认真地说。
毕竟这也是证明她身份的好办法,等调令一来,陈云州必然会信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 040 假的,都是假的
有了郑深给的这颗定心丸,知道了原主的过去,陈云州不再担心自己的身份爆雷,顿时安心了许多,一门心思全扑到了怎么搞拥护值上。
到腊月底的时候,陈云州又凑齐了十万拥护值,大多都是隔壁河水县百姓贡献的。
不过陈云州没急着用。
二层货架上的东西太贵了,他想再攒点拥护值忽悠忽悠小助手,争取打个折或是搞点什么赠品之类的。总之小助手要是不出点血,别想让他帮忙刷业绩了。
而且摆在眼前最要紧的事是过年。
这是陈云州穿越之后的第一个新年,意义非凡。
可惜他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举目无亲。衙门的衙役、书吏、杂役等等都是本地人,不管有没有钱,都提前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打扫、采买年货、祭祖……
大街上也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模样。
陈云州干脆给工坊的人都放了假,安排衙役们轮流值班,其他没排到的通通回家过年去。
这样一来,衙门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郑深也是外地人,倒是对此习以为常,他邀请陈云州:“陈大人今年不若同下官一起过年?”
陈云州欣然答应:“成,那过年这几天我就叨扰了。”
既然答应了去郑深家过年,陈云州也去采买了一些过年的东西。而且他打算过年给郑深露一手,搞个麻辣番茄鸳鸯锅,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冬天吃锅子,边吃边聊,守岁也不用担心饭菜凉了。
大年三十那天,陈云州就拿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到了郑深家。
哪知开门的竟是秋碧。
陈云州讶异极了:“你们家姑娘也在?”
秋碧点头:“是的,陈大人。姑娘听说您和郑大人一块儿过年,她也来凑个热闹。”
她可真是什么热闹都能凑。
这大过年的,她都不回去,还滞留在庐阳做什么?
她家里人都不催她的吗?
陈云州满腹疑问,进了院子就看到郑深跟虞书慧坐在石桌的两侧下棋。
虞书慧明显是个臭棋篓子,拿着白棋想放这,犹豫了一下,又拿起来,半天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不容易落了子,却又咋咋呼呼地说:“不……不对,我下错了,不是这里,郑大人,我要换个地方……”
郑深脾气好,脸上挂着纵容的微笑,乐呵呵的,也不跟虞书慧计较,任凭虞书慧悔棋。
好半天,虞书慧总算下定了决心,放下了棋子,可一抬头就看到陈云州。
想到自己悔棋的模样被陈云州看到了,她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脸颊飞红,蹭地站了起来,招呼陈云州:“陈大人,郑大人棋艺好好,我比不过,你快来帮帮我。”
就郑深那半吊子下棋的水平都比不过,可见这虞书慧的棋艺有多烂了。
陈云州可不掺合他们两个臭棋篓子的事,他指了指手里的东西:“我还有事要忙,你们俩慢慢下吧。”
郑深知道陈云州不愿与他下棋,笑呵呵地说:“云州不下就算了,咱们俩下。小虞啊,今天是家宴,这里没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我年长,你唤我一声叔就行了,云州,你说是吧。”
陈云州觉得郑深是好不容易碰到个下棋的菜鸡,找到了成就感,所以这么得瑟。
大过年的,他懒得拆郑深的台,随口应了一声:“你年纪大,你说了算。”
虞书慧也是个大方的姑娘,立即改口:“郑叔,云……州。”
郑深若有深意地瞥了虞书慧一眼,没有多言,重新拿起棋子。
陈云州则进了厨房,将自己特意找铁匠定制的铜锅拿了出来,再炒了个牛油火锅底料,然后支起铜锅,外面一圈放麻辣牛油火锅底料,里面一圈放了早前厨房做的番茄酱。
不一会儿麻辣的香味就随着沸腾的锅底飘了出来,飘得老远。
搞得外面两人也没了下棋的心思。
虞书慧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啊?好冲,可又好香啊。”
郑深倒是闻出来了:“应该是辣椒的香味,也不知云州做了什么。”
虞书慧的魂儿都被这香味勾走了,放下棋子说:“郑叔,要不把棋盘放这儿,咱们明天再接着下?”
郑深眼珠子也频频望向厨房:“也行,明天再下,明天再下。”
两人极有默契地放下了棋子。
虞书慧蹭地跑到了厨房,伸长脖子往锅里看:“云州,你这弄的是什么啊?”
郑深要矜持一些,虽然好奇,可还不紧不慢的。
陈云州将铜锅放在烧得红通通的炉子上,侧头看虞书慧:“大过年的,你不回家跟家里人团聚,跟我和郑大人一起过年合适吗?”
“你若是想吃这个锅子,我给你分一些,你带回去自己吃吧。不然被人看到,恐怕对你影响不好。”
陈云州倒是无所谓,但虞书慧到底是个女子,虽说她的侍卫随从都在,可保不齐外面的人会怎么样传她。
毕竟这是古代,民风比较保守。
虞书慧满不在乎:“有什么影响?郑叔是个正经人,陈大人的名声全县皆知。再说了,现在谁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呀?我跟你一起过年有什么不对的吗?”
又来了,几句话就露了原形。
她自己都不在意,陈云州也不再劝,将炭火拨大了一些,招呼郑深:“吃饭了。”
他本来是打算跟郑深、孔泗同一桌吃饭的。都过年了,就他们三个,也不用讲究什么主仆尊卑了。但现在虞书慧和她的侍卫婢女都在,就不合适了。
所以吃饭也分为了两桌,他们三人一桌,余下几人仆从一桌。
火锅沸腾,火辣辣的香料和番茄汁翻滚,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陈云州将切好的羊肉片放了进去,示范了一下吃法:“羊肉、鱼肉等肉类放进麻辣香锅里,可以压住腥味,土豆、豆芽、豆腐、白菜等这类的素菜则随便放,能吃辣的就放外圈的大锅,不能吃辣的就放里面的番茄锅中。”
郑深和虞书慧赶紧依葫芦画瓢,夹了一块羊肉沾了点蘸料,放入嘴中。
“啊啊……我的嘴巴要起火了,不行,不行,我的嘴巴要冒火了……”虞书慧第一次吃辣,吓得尖叫起来,秋碧担心坏了,扶着她的胳膊急得差点去请大夫。
陈云州无奈摇头,将事先准备好的凉白开递了一杯过去:“喝点凉水会好很多。起不了火,辣椒吃下去就是这样火辣辣的感觉,你吃不了,还是吃番茄锅底吧。”
虞书慧连喝了三杯水嘴里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才淡了下去。
她辣得两眼通红,眼眶中蓄满了晶莹的泪珠,鼻头也红红的, 像是哭过似的,少了平日的张扬明媚,看起来像个被人欺负过的小可怜。
陈云州觉得有些好笑,拿了公筷给她夹了番茄锅底里的土豆:“尝尝这个,这个很不错,别吃辣锅里的了。”
虞书慧惊讶地看着陈云州。
陈云州挑眉:“不要吗?那我收回来了。”
“要的,要的。”虞书慧连忙伸出双手护住自己的碗。
等陈云州收回了目光,她才端起碗尝了一口土豆,土豆沙沙的,很粉,带着一丝番茄的酸甜味,很淡,但也很开胃。
“好吃,这就是土豆呀。你们不对外售卖吗?”虞书慧非常喜欢土豆的口感,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陈云州和郑深。
郑深摆手:“你别问我,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问云州。”
陈云州感觉郑深这小老头子在使坏,可他没有证据。
“不卖,量很少,要拿来做种,平时我们也舍不得吃,就过年奢侈了一顿。”陈云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虞书慧。
虞书慧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高兴了起来:“也就是说,外面都没有卖的,我这吃的是独一份了。”
说到这,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陈云州瞥了她一眼,真是个长在蜜罐中,无忧无虑的快乐姑娘啊。
因为有虞书慧在,陈云州和郑深也就没喝酒,三人边吃边随意聊天,大多都是郑深和虞书慧在聊。
虞书慧讲京城的见闻,讲她第一次出京的见闻,郑深说下棋的秘诀,两人倒诡异的很合得来。
直到天快黑了,秋碧提醒虞书慧:“姑娘,咱们该回家了。”
白天凑一起搭个伙吃顿饭还说得过去,这天黑了,她再留在这就不合适了。
虞书慧虽然素来胆大妄为,可到底也知轻重,即便不想走,她还是站了起来,冲陈云州和郑深说:“郑叔、云州,我……回去了。”
“等一下。”郑深叫住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封,递给了虞书慧,“大过年的,你既叫我一声叔,那叔得给你发个红包以示喜庆。”
虞书慧万万没想到郑深叫住她竟是为了这个,呆愣了一下,漾开笑容接过红封,笑着说:“谢谢郑叔,除夕快乐。”
说完她瞅了陈云州一眼。
陈云州只顾低头吃饭,似是没听到二人的对话。
虞书慧只能失落地走了。
出了郑家,上马车后,她轻轻打开红封,里面是六个指尖大的银锞子。虞书慧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转手交给了秋碧:“连同红封给我放进匣子里。”
秋碧含笑点头:“看来姑娘很喜欢郑大人。”
匣子里放的可都是姑娘的宝贝,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边边角角或是掉下来的金粉都比这个红包里的银锞子值钱多了。
虞书慧大方承认:“是啊,我很喜欢他,也很喜欢庐阳。你不觉得庐阳很有意思吗?有时候我都不想回京城了。”
秋碧听了这话大惊:“姑娘,这怎么行呢?殿下只是让您出来透透气,帮他把把关,看看陈大人是什么样的人,是否真如奏折中所说的那样。您要是不回去,殿下可是会着急的。”
“哼,那可未必,我走了这么久他也都没叫我回去,还写信说好玩就多玩一阵子,分明就是巴不得我以后都不回去了。”虞书慧不满地撅了撅嘴。
秋碧连忙说:“殿下最心疼您了, 定是您想多了。”
“你就向着他说话吧。”虞书慧抬起双手捂住耳朵,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郑家,郑深也跟陈云州提起了虞书慧:“陈大人,请恕下官多嘴,依下官瞧,虞姑娘天真单纯,活泼可爱,很是不错,对你似乎也有些好感,你要有这个意思,我从中帮你们二人牵线。”
陈云州放下筷子,瞥了他一记:“郑老头啊,本来我也想说,今天过年,没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可你既提了这个话题,那咱们今天还是陈大人郑大人吧。郑大人,我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若实在喜欢虞书慧,可认她做干女儿,我看你们俩挺投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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