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听见她淡淡的感叹,“你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查尔斯。”
是啊,她还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也确实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穿着他第一次见她时的裙子,一点也没变,而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身上的老年斑恶心至极,眼角的、脸上的皱纹……她把他又带回了曾经荒诞真诚的年岁里去了,那时他爱着她,爱到不顾一切,尽管所有人都指责他,但他毫不在乎,夜夜他都背着母亲偷偷溜进巴斯宅去,他爱她爱到发疯,虽然现在也是这样。
而她肆意玩弄着他的真心,但同时又像母亲一样同情的抚慰他这个可怜的在她身边苦苦哀求的男人,让他怎么也离不开她,她是他所渴望的一切。
“你已经这样老了……”瑞贝卡娇娇媚媚的笑起来,一如既往的冷酷残忍,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都好几十年过去了,我还真有点怀念过去,那时多自在啊,整个英国的男人还是女人都被我玩在手里,没有那么多讨厌的人,我想做什么做什么…”
“我老了。”他颤抖着,轻声说:“我的儿子都和你一般大了……”你却还是个小姑娘,上帝多爱你啊。
“不。”瑞贝卡捧着他的脸,认真端详,“还没有那么老,你知道厄克特爬上我的床的时候可比你现在要老,我难道还会在乎这些吗。”
她一直都是这样,直白的近乎残忍,泪水不断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瑞贝卡无奈的叹了口气,“天,你怎么那么爱哭,查尔斯,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哭对不对?你靠这个指望我同情你,事实上的确如你所愿,我多喜欢你啊,查尔斯,但那只能提醒我我到底是个怎样无情的混蛋,我不希望自己意识到这一点,你明白吗?”
她的手指灵巧的拨开了他精心打的蝴蝶结,随意的把那顶王冠拿出来戴在头上,问他,“好看吗?”
“好看。”他痴迷的看着她,一如过去他见到她的每一刻。
但她又把那放回去,笑了,“等你当上国王的那一天我再还你,查尔斯,你想让我和你道别吗?”
查尔斯点点头又摇头,叹息一声,说:“我爱你。”从他第一眼看到她时,从她向他微笑的那一刻,他就爱上她了,他不能不去爱她。
“我知道。”瑞贝卡说,别过脸去,难得很温和的说,“但那爱让我愧疚。”
“这就够了。”他忍不住又落下一滴泪来,一直以来他都想生一个女孩,一定要像她那样美丽的金发,可惜最后只有两个儿子。
我多爱你啊,我的小公主,我多想生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孩子,她们长着你的眉眼,你的金发,你的全部……
……
唐宁街离白金汉宫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瑞贝卡的车在那边等着她,因为出于某种原因,也许是想故意让众人都看见,她执意步行进去,但当她看着不过走了一半的路程,感受到雨滴打在脸上,不由得有点烦闷,麦考夫站在不远处,注意到了她,可并没有走过来。
于是瑞贝卡的步子快了些,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妥协的为自己撑起伞,笑了,“福尔摩斯先生。”
“您看。”她快活的像只小鸟儿,站在他的面前,没头没脑的问,“那里是唐宁街十号,福尔摩斯先生,你的第欧根尼俱乐部就在那对面,那个地方科林格里奇住过,厄克特住过,你难道不想住在那吗?”
来了,他在心里想,这个唱着甜言蜜语诱人堕落的“小卡奇亚”,她在用那个位置引诱他了,他能说自己不对那个位置心动吗?不。
可麦考夫还是对她一本正经的说,“我不爱出风头,瑞贝卡,我更习惯幕后工作。”
“假正经是老男人的通病吗。”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掩着唇咯咯的笑,“假如我当了女王,那我一定要让你当首相。”
那她一定会是个大独裁者,麦考夫想。
瑞贝卡晃了晃手里的盒子,嗤笑一声,“你又做了件多此一举的事。”
麦考夫当然不会露出任何“不满”亦或是“被背叛后”的表情,但他心中也确实为此感到一阵烦躁,这种被人背刺的感觉的确很让他恼怒,可他忍住了,还试图出言打压她的气焰,“我记得你不爱穿红色的裙子。”
“可有人爱。”她轻声说,连自己都未发现的蹙了下眉,懒得去想他到底怎样发觉的,他太聪明了,看她这样张牙舞爪的甚至会说不定还会觉得可爱,“有一点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我不再是个孩子。”
“是的,瑞贝卡。”
“你感到愤怒吗?对于被人背叛这件事?”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后续的事情不在我的考虑里。”这话麦考夫自己都不信。
“得啦,麦考夫。”瑞贝卡终于叫他的名字了,她笑的和得了糖的孩子一样,像只狡猾的狐狸,“很多时候你都骗不了我,你真应该感谢阿尔伯特,他的枪法很准,如果不是因为他自作主张的手下留情了,我敢肯定你弟弟现在就不只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她的管家阿尔伯特在莉莉丝二世刚进入社交圈时就在了,谁也不清楚他的来历,他是她手里最好用的刀,为她挡了三次不知名的暗杀,他们的关系不明确,很多人猜测是他就是小莉莉丝那神秘的父亲,可小莉莉丝的黑发还是无法解释,麦考夫总觉得他和瑞贝卡生的有点像,又或许是和莉莉丝二世很像,难道是女侯爵的亲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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