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女人也会有头疼这种事情的一天啊!”一回到罗刹海,照例不变的是夜叉那张欠扁的脸和嘲讽的语气。
夜叉靠在自己的叉上,眼神关怀语气嫌弃地道:“早就说你这种一肚子坏水的女人肯定不会有人要,现在终于吃到苦头了吧?”
琼琅嘴角一抽,终身大事显然已然成为了她心头的痛点,却没想到连夜叉都开始抓住这点嘲讽她了。
“喂喂,过分了啊!”琼琅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说道,“说的好像你这个脾气能找得到女人一样,还好意思说我。”
“咱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不过呢……我还是比你要好上那么一些的,至少没落到你这种可怜的地步。”
这些年来,罗刹海中也是有过女妖对他表露爱意的,虽然夜叉都拒绝了,但他还是觉得,起码自己比没人要只能四海招亲的琼琅强。
“我刚回来,累死了不想和你吵。”琼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妖怪简直一天不气她不肯罢休,“我不在的时候南面那片瓜田你有没有给我看好?要是被妖鸟偷吃了,我可唯你是问啊,闰土。”
夜叉翻了个白眼,他最不喜欢琼琅用这种奇奇怪怪的外号来称呼他了,但见她真的神色疲惫的样子,却也识趣地没再和她拌嘴,乖乖地扛着叉去巡逻了。
琼琅耷拉着脸,等到好不容易把带回来的货物卸下来之后,远远看见她的惠比寿老头却握着鱼竿疯了一样地骑着金鱼朝她冲过来。
那尖尖的鱼竿差点没一竿子杵在她脑门上,吓得琼琅连忙跳到一边躲开来。
还没站稳,就见惠比寿老头一把收了鱼竿,站在金鱼背上揪住她的衣袖老泪纵横。
“琼琅啊……都是爷爷不好!爷爷在你身边陪了你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替你考虑过终身大事……”
“你这孩子,恨嫁怎么也不和老头子我说一声呢?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能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早点和爷爷说,爷爷也能为你相看几个好人家啊……唉……都是爷爷的失职!”惠比寿说着,顿时涕流满面,顺手拿着她的衣袖擤了擤鼻涕,干净的薄纱顿时成了一坨抹布。
什么玩意儿啊!这群妖怪在她不在的时候都发疯了吗?
琼琅额头青筋一冒,一把把自己的袖子抽了回来,瞪着眼睛高声道:“爷爷,你喜欢玩能不能别玩到我头上来。”
这死老不正经的,平时一天天就爱招猫逗狗的耍弄其他妖怪玩,今日居然还耍到她身上来了。
惠比寿却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只是泪眼婆娑地看向她,万分慈爱地说道:“琼琅啊……爷爷那儿养了好几只可爱的小金鱼都是男孩子,他们不久之后就可以化形,你不是说想要找童养夫吗?爷爷的孩子们你喜不喜欢?”
“我保证他们都乖的不得了,绝对比荒崽子他们帮你招的什么男宠靠谱!”
一提起自家宝贝金鱼的事情,惠比寿就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忍,琼琅的征婚大会,他全程没去帮忙,全赖荒那混小子给他气个半死。
他不就想替自己将要化形的宝贝儿们报个名吗,荒不让他走后门就算了,连报名都不许他参加,实在把他气得够呛。
琼琅却眼皮重重一跳,敏锐地揪住了惠比寿话中的重点,一把抓住他手中的鱼竿沉下脸道:“什么?什么男宠,跟我说清楚!”
种种古怪的异样,开始让琼琅打心底升起一丝丝不妙来。
“你不是让荒替你专门办了个征婚大会吗?前几天咱罗刹海可热闹了。”惠比寿一懵,解释完后又开始推销起自己养的金鱼来,“不过你想想啊,那些妖怪长得再俊俏,那也是从外面来的,谁知道忠不忠心,哪有咱自家人可靠啊是……”
话没说完,随着一声“嘎吱”的断裂声响起,惠比寿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他目瞪鱼呆看着自己那特殊打造的无比坚硬的鱼竿被琼琅一把捏的稀巴烂,又张着嘴看着琼琅神色分外狰狞地朝着行宫中冲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要老命咯要老命咯……看来要出大事了……”
琼琅此刻只感觉自己整个头脑都失去了理智,神情木然地朝着行宫中疾步走去,周围的妖怪皆是被她骇人的妖气吓得瑟瑟发抖。
“荒他们人呢?”
找了行宫一圈都见不到荒和一目连等人的身影,琼琅随手抓住一个女妖便问道。
女妖被她鲜少露出的凶神恶煞模样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哆哆嗦嗦地道:“大大大……大人他们……他们在南面的客舍里面呢,好像是在交代客舍里入选的大人们接待您……”
入选的大人,看来就是那些所谓的男宠了。
琼琅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立刻像是一阵风一样地朝着客舍吹去。
被吓软腿的女妖回过神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喃喃地道:“看来大人真的恨嫁了……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激动成了这副样子。”
而琼琅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气成了一只河豚,万万没想到她不在的这短短几天里,荒居然给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四海招亲?
此刻,琼琅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全都都尽了,往后五湖四海三山的妖怪,全都将会知道她琼琅是一个百年都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而客舍内,乌压压一片大概有二十只妖怪正有序整齐地站在院子里,安静地听着荒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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