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黑耸了耸肩,鬼使白却一本正经地回道:“酒吞大人,请不要对阎魔大人无礼。”
说完,他看向琼琅行了一礼,“琼琅姬,还有要事在身,我们先带着这两个小鬼告辞了。”
扫了一眼他们几眼,琼琅微微一笑,“我和你们一起去吧,那个死去的人类和我一位朋友关系匪浅,如今他逝世,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酒吞郁闷地看了她一眼,纵然人类的事情和他无关,但他也不想喜欢的妖怪被无缘无故扯入这种事情中来。如果被京都中的阴阳师们认定是红叶吃掉了安倍弥助,那这枫林的平静日子就到头了。
随后,他隐藏了一身妖气,也跟着鬼使黑等人朝林外走去。
琼琅随着师徒四人组一路到达了京都内一个幽静的庭院,院中的樱花树在秋日中一树泛黄。
酒吞显然很不喜欢靠近人类聚居的地盘,到达了庭院之后就跃到樱花树的树干上躺靠了下来,神色略带阴郁地朝着夜色下的长街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隐藏了妖气,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看不见他。
“晴明……神乐……有客人来了哦!”率先来接待他们的竟然是一只会说话的白色狐狸。
小白警惕地往樱花树上瞥了一眼,随后才迟疑地转过身用爪子轻轻拍门。
片刻后,纸门被拉开,琼琅应声望去。一个身着蓝白相间狩衣的青年男人站在那里,俊俏而雅致的面容上似有丝丝愁容,而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十多岁大小的樱红色和服少女,想来应该是白狐狸口中的“神乐”。
见到安倍晴明的第一刻,琼琅微微怔了一下,随后皱起了眉头。
这个后世家喻户晓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和她想象中的形象相去甚远。
琼琅心下以为,一个拥有非凡力量,站在阴阳师这个职业顶端,且与妖怪做了那么多的斗争的安倍晴明,应当是个沉稳睿智而颇有城府的人。
可眼前这个青年却有着一双无比纯凈无暇的眼眸,宛如初生儿一般干凈,让琼琅在意外之余,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安倍晴明扫了他们一眼,再见到琼琅时怔了一怔,“原来是鬼使黑兄弟……这位是?”
“我们这次前来是为了大人族内那个安倍弥助的事情,这位是琼琅姬大人。”鬼使白说着,非常简略地解释了一下琼琅来此的原因。
安倍晴明眉头轻蹙,略带疑惑地道:“安倍弥助?……罢了,先都进来坐吧。”
夜深人静,屋内灯火通明,桌上有两杯已经放凉了的茶。
鬼使白与琼琅分别将今天下午在枫林中发生的事情都详细说了一遍,面对神色有些发怔的安倍晴明,鬼使黑忍不住问道:“晴明大人这次方便助我们兄弟二人一臂之力吗?”
“安倍弥助……”晴明却只侧头轻轻地呢喃着这个名字,“是三天前家族中遇害的那个阴阳师吧?”
“哎?”鬼使黑一怔,“他不是晴明大人的同僚吗?在下记得大人和他还蛮熟络的,没错吧?”
闻言,神乐忍不住开口道:“抱歉,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以前的很多事情晴明都已经不记得了……”
失忆了?琼琅眉梢微微一挑,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他来。
“抱歉。”晴明轻声道,随后认真地看向他们,“不过你们说的事情,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阴阳寮那边我会亲自走一趟,安倍弥助的灵魂现在正沉睡着,不过阴阳寮的人之所以扣下安倍弥助的灵魂,实际上也是为了寻找他的死因。”
安倍弥助身上明明有着附有强大灵力的护身符,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被妖怪吃掉。
“我想,如果要阴阳寮交出他的灵魂,首先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才可以。”
鬼使白点了点头,“那么晴明大人,这个人在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安倍弥助这两个月来身体情况都非常不好,一直卧病在榻。三天前的夜晚,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家中,谁也没有告诉。”
等家族里的人寻不见人影时,才占卜到他已经遇害了,于是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方的灵魂招了回来,却发现他的灵魂也莫名陷入了沉睡中。
因此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谁都不得而知了。
听完晴明的解释,鬼使黑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我最不擅长破解这种古里古怪的命案了……”
“卧病在床?”想起之前花鸟卷所说过的话,琼琅心下一动,“花鸟卷这只妖怪你可记得?她曾经在安倍家族中的书房居住了将近两百年。”
“花鸟卷……?虽然我不记得往事了,但有些事情也听族人讲起过。”晴明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只妖怪据说会扰乱人心,令其产生心魔。”
“安倍弥助身体原本就不好,族人说他被画卷中的妖怪吓到之后,就更是一病不起,所以这只妖怪被阴阳寮的人除掉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从旁人口中听来的……”
“花鸟卷可不是什么会扰乱人心的妖怪,所谓画卷中的幻象,不过是由心而生罢了。”琼琅微微摇了摇头,“安倍弥助的,应当与他看到的东西有关。我曾记得花鸟卷说过,安倍弥助在画中看见了许多恐怖的毒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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