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就连这个最低标准都没做到。
硝子最后说的话在她脑子里回响着。她没弄懂到底是什么意思。系统提示音让她觉得很吵,她说了一句闭嘴,然后面前的屏幕和声音一起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面前的建筑物和倒在地上的朋友尸体。
“说闭嘴就闭嘴啊。”绪方梨枝的声音很虚浮,她的眼睛里面闪烁着阴沉不定的,有点残忍的光“系统,在听吗?给我来点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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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师并不后悔自己开的那一枪。
他并不知道绪方梨枝能复活,这种能力是连现任政府都不知道的,不然的话还去研究什么延缓衰老啊,直接把她请过去不好吗?而咒术界那边又因为根本不觉得他能杀掉绪方梨枝,也就没说。
他接下这个任务就是因为知道绪方梨枝的身体虚弱。能力是一回事,起码她本人是可以被杀死的。虽然之前昏迷的那三年不知为何她周围环绕着防护,但是现在这种防护罩也已经失效了。在和五条悟的战斗报告中,夜蛾并没有说绪方梨枝在那里被杀死了一次,但也提出她‘受了伤’。就是这一点被辗转传播到了诅咒师那边,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不可以杀死家入硝子这个反转术式持有者,但可以杀死绪方梨枝,这样子不仅可以阻碍她们去救援。现在怪物已经死了,那个咒具没有办法再用了。家入硝子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处理那个炸弹的,她也许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咒力精密操作,但没有咒具,她最外层的物理防火墙就过不去。
那样子委托自己的势力中至少两拨人可以被满足,剩下的咒术界因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希望绪方梨枝死,也可以和不希望绪方梨枝死的部分互相抗衡。
诅咒师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同时他已经让同伴把枪口调转一下,小心一点,不要一个手抖弄伤剩下一个,至少这个女孩子是绝对不能够死的。如果她死了的话,那三方势力…或者说是四方?估计会统一起来追杀自己。
那女孩静静地跪坐在地上,她闭上眼睛,仿佛是在哀悼自己的朋友。
但是在她闭上眼睛的第十一秒。诅咒师感觉到强烈的震荡感,远处传来雷声般的轰鸣。
狙/击手在窗前的身影也摇摇晃晃,勉强才能稳住枪/支,不禁一阵惊疑,难道是发生地震了吗?
透过窗户,面前所有的建筑物都在摇晃。但震荡得最剧烈的还是银发少女那里。她依旧跪坐在地上,手也压着地板,但她看起来比起悲伤,更多的却是在确认着下面的情况。
从她手下开始,有一条犹如蚯蚓一样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商场。只是在痕迹两旁碎裂的不是土块,而是钢筋水泥。
有什么东西从地下在朝商场推进。
越接近商场,显现在地上的砖块崩裂的痕迹就越小。但是诅咒师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放心,恰恰相反,他知道这种痕迹越小就代表它越深入地下——炸弹就在商场的地底下。
狙/击手根本不需要提醒就重新调转枪口开了枪,但是子弹在中途就被她用手/枪打掉了——那种便宜货左轮手/枪怎么可能打掉大口径狙/击弹?但少女开起来一点都不奇怪的样子,她甚至都没从地上站起来。
等到他发现自己布置在商场地下的炸弹已经被清除——咒力被非常暴力的吞噬覆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人质解救成功,少女…不,应该说是绪方梨枝,她们没有替换身份,或者说她们做了比他所想的更高超的计谋。而现在事情真的已经到了这一步之后,她却想要为自己那个按计划牺牲的朋友报仇了。
她站起来,仍旧低着头,眼睛隔着头发的缝隙朝这边望过来。
隔着狙/击镜,同伴的呼吸忍不住一窒,现在他随时可以开枪,但是无论如何都扣不下扳机,之前被轻松打开子弹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一种预感——这种时候开枪死的那个人绝对会是自己。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绪方梨枝微微笑了。
那个怪物,他感觉她刚刚就是希望他开枪,并且她不会躲,她会就这么被打中…然后有更加恐怖的东西要在这片土地降临了。
既然现在他没有这么做,她就收回视线,似乎对他们所有人都不感兴趣了,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
她的嘴唇在动,好像是在和谁说话。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到底是看见了变成魂灵的自己死去的朋友,还是在和更加宏大的别人都看不见的意识(神)沟通?
无论如何,这种对话似乎得到了让她满意的答复。
绪方梨枝带着微笑,把自己手背上面的针管拔了出来。又找了一块手背肌肤,把针刺了进去。
她的生命气息消失了。
“……”
“什么情况,难道是这怪、她死了吗?”同伴有点不敢置信。他根本不敢说‘这怪物’。
他旁边的咒术师也很不可思议,但是的确只是这么一下而已,绪方梨枝的脸上就已经染上了死者的青灰。并且其本人也失去气力跪坐在了地上。
“好…好像是这样子的。”
搞什么?难道是觉得自己对朋友的死需要负起责任所以自/杀吗?还是说这是殉情?之前她特意解除人质危机就是为了这个吗?
但是当这一种青灰从她的脸上褪去,她再一次开始行动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会感觉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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