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薇心思一动,脚踝动了动,蹬翻了一个装货的纸箱,砸在她的腿上,她趴在底下,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有人上来,拉着她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
于佳薇忍着手臂的疼痛,刻意让呼吸微弱。
既然谢芷爱想要的是她的心脏,在没有提前准备的前提下,就绝对不会让她死。
这和马场那一次不一样。
那一次,是谢芷爱打定主意让她以自杀死掉,救护车就等在马场外面,有措施准备随时等候摘掉脑死亡的心脏。
她若是现在死了,没防备下谢芷爱所做的一切就都打了水漂。
果不其然,身前的人在探到她的鼻息后,连忙说:“卓哥,这女的快没气了。”
骆卓将装货的箱子移到一边,扯着于佳薇起来,撕了她嘴上的胶带。
于佳薇嘴唇上被胶带粘着撕下来一块皮,鲜血瞬间流了下来,她张嘴呼吸了一下。
骆卓的手在她身上摸。
于佳薇几乎强忍着生理性的不适感。
骆卓从她的口袋里摸到了钥匙扣。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骆卓在查看过后,就眯了眯眼睛,连同于佳薇手指上的对戒以及脖子上的项链,扎着头发的发圈都给摘了下来。
当粉钻戒指从她的脖颈上狠狠地扯下的时候,就好似是从她的心脏上割开了一块,空荡荡的漏风。
车厢门被再度关上,灰尘和黑暗倾轧过来,于佳薇干咳了几声。
骆卓手指吊着红丝线,看垂落下来的戒指上的粉钻。
钻石闪着光,即便是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旁边一个人看着这钻石,眼神一下就变了。
骆卓扬手直接丢在了一旁的草丛之中。
“上车。”
这人又看了一眼那草丛中,眼神里闪烁过一抹贪婪。
“卓哥你等下,我撒泡尿。”
他趁着骆卓抽烟的时候,又把钻戒捡了起来,怕随身带在身上一旦被骆卓发现,到时候就完了。
他就蹲着在土地上刨了个坑,把钻戒给埋了进去,还在上面用干草掩了掩,心里想着等到这事儿结束了再回过头来拿。
……
凌晨三点。
陈东铎的车重新回到了c市。
他接到了阿恪的电话。
“在富源线,定位不动了。”
车辆定位在富通线上,半个小时后,陈东铎也到达了富通线。
这边路边,杂草丛生,有大片土坳,再往里走是一个村落。
定位就暂停在村口。
车门打开,陈东铎皮靴踩着土地的地面,灰尘漫起,纷扬而落。
“老板!在这里!”
一片草丛之中,从里面翻出来有女人的发圈,钥匙扣,还有一枚对戒。
对戒是和陈东铎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枚一样的款。
“再找。”
第575章 不能说
“定位在这里!”
刨开的一个土堆里面,埋着一枚即便在黑夜都闪亮的粉钻戒指。
陈东铎俯身将戒指捡起来,纳在手掌心中。
深夜的冷风刮过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钻石切割的细微棱角印入掌心。
阿恪蹲下来看了看,“是新土。”
“是有人故意埋到这里的。”
陈东铎微眯了眯眼,叫人把土坑重新填上,干草都恢复原状,留了一队人就在附近守着。
黑色的劲装将他颀长的身形勾勒出来。
他握着粉钻戒指,转身,沉身吩咐:“阿恪,把人都调回来,沿着这条路,地毯式搜。”
陈东铎一直等到清晨五点钟,才见到了柯灏。
柯灏也是一夜未睡。
他怕谢芷爱发现谢雪桐失踪之后铤而走险,已经派人将在学校住校的于佳航保护好了。
面前的茶几上,一个烟盒已经空了,烟灰缸里是横七竖八的烟头。
“谢雪桐在房间里,昏睡着,我收了她的手机。”柯灏开口,“谢殊那边我没法接近。”
陈东铎脚步未停,直接转身就去隔壁。
柯灏站了起来,“你去做什么?”
“谢雪桐也该知道了。”
在陈东铎手指触到门把之前,柯灏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手臂挡在他了的面前。
“不能说。”
两人身高差不多,此时都是一夜未睡,眼眶很红。
陈东铎冷嗤了一声:“为什么不能说?谢雪桐就该被保护着,就该一无所知?就活该别人为她受着?”
他现在恨不得将和谢芷爱有关的人都抓起来,全部弄死。
他想起了他的那个噩梦。
若于佳薇真有事的话,谢家一个个都活不成,他要拉他们所有人给她陪葬。
谢雪桐也得死。
柯灏:“不能说。”
他依旧是这三个字。
只字不提,哪怕现在他把她抓过来,就叫她以为,他就是故意关着她去威胁谢芷爱的。
陈东铎闭了闭眼睛,“让开。”
他没等柯灏回答,始终攥紧的拳就朝着柯灏打了过来。
柯灏避开。
陈东铎手握上了门把。
柯灏曲起手肘撞击肩膀,陈东铎后退一步。
柯灏身上的功夫都是陆耀教的,虽是个散打冠军,可陈东铎自小学的就是杀招。
两人过了几招,明显柯灏就已经有些下风。
陈东铎在拳头落在柯灏脸上的同一秒钟,他收了手。
他知道柯灏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也当然知道,若是谢雪桐知道了谢芷爱的真相,会怎么样。
所以,不管是他和于佳薇,还是柯灏,都对此只字不提。
谢雪桐被谢芷爱保护的太好了。
陈东铎咬紧牙关,“谢雪桐的手机在哪儿?”
柯灏将手机递给了陈东铎。
陈东铎握着手机,朝着门口走去,“你看好谢雪桐,别叫她跑了。”
他从公寓内出来,来到了车上。
他拿着谢雪桐的手机,插入了一个芯片,密码直接破译进入,他拿着手机翻到了谢殊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依旧接不通。
看来,谢芷爱在谢殊的手机上做了手脚,让他根本接不到任何人的电话。
陈东铎叫来了阿恪:“去把谢由给我弄来。”
……
谢由被一盆冰冷的水泼醒。他打了个冷颤,发福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回想起来,他是在地下车库内,上车前,忽然有人从背后接近他,用麻袋罩住了他的头,又在他的后颈上给了一下。
冰冷的水持续往头上浇。
“停。”
一个冰冷的字眼,比这冰水更彻骨。
谢由从冰冷的液体之中,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
“陈……陈五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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