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升沉默,“证明我的剑髓不是青轩的便好了罢?”+
“那样你身怀剑髓也会暴露,且更多是讲修剑髓是为魔道。”
“是因我们没有告知铭胤之事,才会失防么?”风升却转而问:“……影响,大么?”
淮与嗤笑一声,风升闻声怔然,她从未见过淮与这反应。
“他们无能,与你我何关?”
“……”
“我逼问了,实际上没什么大碍,除了清虚门,其他门派的剑髓基本都没了。”
淮与有一说一:“无论如何我不会拿你去换任何别的东西。青轩也好,剑髓也好。”
“若当时交代了铭胤,你剑髓之事便瞒不住,师兄他们也不是傻子,我们暴露了他便能顺藤摸瓜。”
“此次亦然,我断不可能让世人知晓你有剑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分毫剑髓便能撑起一座剑修门派,莫说她所拥之量。
至于旁的,淮与是当真从不在乎。
风升哑然。
“究竟是谁传的?他应当知晓实情。”她闷声:“总不可能凭空猜测我拿了剑髓。”
“我查到的人说是铭胤早前让他们这时传的。”淮与如实道:“她很早就知道你有剑髓,青轩剑髓应当也是她之前拿的。”
风升回忆起铭胤,她喃喃:“铭胤。”
“她来青轩就是为了这盘棋罢。“
实则不然。但她们永远也不会知晓。
就如同不会知晓那莫名拖延的十年,是铭胤留给她们的宽限。
“还好我们当时没去寻那避雷针。”风升思绪有些发散,“应当也有害。”
也不然。但事实如此。
“如今要怎么办?”话是问句,听着却像自言自语。
“既然剑髓都被夺……”她一顿,繁乱的思绪中冒出一念,蓦然蹙眉,“不对,那为何不拿走我的剑髓?”
淮与抱着她缓步走,平静道:“她被我杀了。”
“啊?哦,对哦。”风升自顾自紧张起来,闻声嗓音略飘,“我这傻的。”
淮与不言,她想风升脑子兴许是太乱,可她又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半晌憋出句:“原先你想说什么?”
“哦对。”风升思绪回转,“既然剑髓都被拿走了,那随便了。”
她略自暴自弃,也不乐意去自责了,“您说得对,我才不想牺牲自己。”
淮与赞同,“管他们做什么。”
“先证明我没拿青轩的剑髓……”只想此处的话,风升道:“那我立誓不就好了么?”
“我已替你立过。”淮与坦诚:“我立誓你定未拿青轩剑髓,誓后我无恙。”
“此处无虞。”
风升侧头看她,淮与和她对视一眼,浅浅勾了下唇。
“我身上因果够多,不差这一个,但你不同。”
“……嗯。”
风升了然,“而后便是我修行之术。”
她郁闷:“此处无可辩驳,我在羽诀门修行之时的确废物,来了青轩反而成了所谓天才,说没走歪路都没人信。”
“而且我这本就是偏门左道。”
“什么道不重要,什么人才重要。”
“是啊。”
月渐出,映得一地银芒。
“可世人不会信。”风升抬头仰望,心中门清,“在藏雪峰自然没事,没人进得来。可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只待在这里啊。”
“……”淮与沉默许久,也道:“是啊。”
她侧头看风升,“我本是想说:流言无妨,就让它这样,不管他们就好。”
风升轻笑,“这怎么能行呢。”
“是啊,怎么能行呢?”淮与用了问句。
不知是不是劫难遭多了,未知之事一件接一件,风升忽地有些放松,许是……自暴自弃?还是释然?她也说不清。
总归有些愉悦,仿佛真成了九天之风,来去匆匆,居无定所,故而也无忧无虑。
“师尊。”她喊。
淮与应她。
“您想听故事么?”她指向头顶一轮圆月,“关于月亮的。”
“好。”
于是风升就着这月光,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直到临睡之前她还在长篇大论。
仿佛将那些个麻烦事全弃之脑后了。
淮与听得很认真,时而还会提出疑问。风升这说书人便更高兴了。
……
“阿升,我想好了。”
“嗯?”
“和你一样,我想好了。”淮与趁着烛火落下的夜色,轻声道:“世间有一阵,名唤‘证仙’。”
“证仙者,阵之极。入其内,仙之质得以明。”风升在青无牙给她的书中见过此阵,“可此阵不是失传了么?且我对它很是疑惑,区区阵法如何能判断人之性,仙之质?”
“此阵机巧在得与失,付出与收获。”淮与道:“有人说,需用此阵证明者定是有争议,且修为不会差,若是一分付出一分收获到此境界,那便的确有仙人之姿了。”
“亦有人说,生平半分不多获,便是仙之性。”
“原理无需管,总归世人对此颇为认可。”
风升一笑,不可否认,“是,他们不总如此么?总爱用些有的没的去评判。”
“我会此阵。”
风升看向她,等待她的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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