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聊了一通,风升又聊回林意白,“您先莫刺激她,待之后我们探查清楚再做行动。”
淮与应下。风升又好奇,“所以您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你于我无为徒之意,我于你无为师之意,登堂契作罢,念你之故,不再公开。”淮与眨眼,“如此。”
风升也眨眼,是师尊的风格。
“可她似乎不当真,来让我劝你收回成命。”
“那不正好,符合你所言稍后再动作。”
风升一想也是,问了林意白如何苛责淮与后,她愤愤:“这岂不就是压着您的心刺激您么?若您对当年之事仍有阴影,莫说心中郁郁,怕是心魔也能生出。”
“是。”淮与承认,“她此行回青轩,目的之一便是激我心魔。”
思索片刻,她正色,“阿升。”
风升见状也正色,“嗯?”
“百年前之事我后来再想,应当也是激我心魔,在此过程中,心神失防,剑灵被侵蚀剑意被毁。”
“十年前你被铭胤拿去一半剑髓,我出山发觉世间剑道世家渐欲凋零,且皆是被人所害,而后贮存剑髓被拿走,虽其行也大多活该,可到底是有人有意为之。”
“他们要击溃世间剑修?”风升蹙眉。
淮与点头,“应是如此,兴许与魔有关,羽诀门不也是剑修门派么?此前铭胤分明已在青轩待了三年,她所求早该拿到,此行却又有林意白来,说明十年前铭胤又发觉了不对,可她不得不离开,这才派人又来。”
风升指出其中不对:“铭胤是魔,她求剑髓,剑修是她的目的,其他门派的魔极大可能与铭胤有关,可暂无证据证明林意白和她有关。”
“直觉。”淮与却道,“发觉铭胤抽你剑髓之时,我便觉百年前害我之人便是她。”
“而林意白给我的感觉,和百年前极其相似。”
她顿了下,“其实十年前,我便在准备等候暗中之人再来。”
“我剑灵恢复之实当时暴露了,幕后之人定会再来。只是我没料到她会等这么久。”
此言似已笃信林意白与铭胤有关。
虽说的确过于巧合,而魔族也恰在此时有动作。风升思索着,总觉得还缺些证据。
暂且从淮与所言出发,她问:“故而您之意是,铭胤卷土重来的契机便是您剑灵恢复。她当时不得不离开,只得后续再派人来。”
“可若是林意白,为何又多等这十年?”
淮与摇头,“此处我亦不解。可此时,羽诀门混入青轩,林意白在我身侧扰我心绪,应是最好的机会。”
她肯定道:“除去我的最好时机。”
风升听得一愣,她懵道:“只有您知道么?”
“剑修凋零至此,师兄他们也知晓。”
“那为何还要接纳羽诀门徒?就不怕置您于险境么?”风升略急。
淮与摇头,“他们应当不知我剑灵有损。”
风升不可置信,“您都不修剑了,他们还未察觉么?”她顿时对掌门没了好感,“怎能如此忽视您?!”
“不知您剑灵有损,便是不知此行目的仍是您。”她拧着眉,心直口快:“便不该让羽诀门进入青轩。”
淮与忽地轻笑了声,风升扭头看她。她道:“阿升莫急。师兄知不知晓并无妨。”
“总归靠不得他们。”她语气平静,叙述这一事实,“他们需仰仗我的音律,而我不修剑也是更早的事,他们兴许早就觉得我不修剑了,待之后你看完那册子便晓得了。”
“我无非瞒他铭胤之事,但魔族大举侵入剑修宗门与世家之事,他们清楚,也会做出防备,我只需护好自己与你便是。”
风升沉默,半晌撇嘴,“合着他们仰仗您的音律造诣,让青轩得居一流仙门之位,可您遭此劫,他们却无助力。”
“若依靠他们,他们掉了链子我便无能为力了,还是指望自己得好。”淮与道。
“理是这么个理。”风升抬头看她,“可还是会不舒服。”
淮与笑,“少些束缚,其实更轻松些。”
风升一愣,恍然反应过来。
师尊不与外人交,不管门内所言,也不与人亲,待出事之际,她甚至可以径直抽身而出。
且正是因此,她在门内向来是我行我素,不得不说虽外人难以理解,可于淮与而言,的确轻松不少。
她瞪大眼睛,静止了几息,末了浅笑,眼眸弯弯似如新月,含了些无奈,“如此也好。”
“独自为谋自是轻松。”她瞧着淮与,眸中似是含了水,映出粼粼波光,“可师尊这般,我便更不愿瞧见您过往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才至于将相处几百年的师兄师姐也排除在外,孤身一人对抗这世界。
“过往那是我自作自受。”淮与毫不避讳道:“你瞧了便晓得了。”
顿了顿,她道:“你不也是么?成日自找苦吃。”
风升便忍不住笑了,“是,我也是。”
她选的路,苦也罢难也好,她不后悔,也无需旁人助力,结局如何都好。
就如同师尊选择的,那条原先只有她一人冷眼旁观这世界的路。
她们都是,自己的路无需外人理解,因为这条路本就偏僻,不横陈在世间主流之道交汇之处。
“所以莫要管旁人了。”淮与直言:“我有幸天赋好些,大乘修为足以护你我安乐无虞,管他们弯弯绕扰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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