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升与他们谁也不是深交,加之她善于倾听,说话时又颇博学有趣,故而愿同她讲话的同门不少
这才出峰,见了外门一师姐,开口便让她愣了。
“小师妹,你可还好?”师姐瞧着有些担忧,“童师姐说淮与君罚你去了乱风岗,你分明还受了魔族歹人的伤,淮与君怎能如此?”
风升一懵,她何时去了乱风岗,那不是惩罚弟子的刑地么?
童茗师姐如此言?还是只是流言。
“无需反驳外人所言。”出门前,淮与如此与她道。
她略微睁大眼睛,只一瞬恢复如常,心神有些飘,与她聊了片刻便离开。
凡所遇同门,口中皆是对淮与君的不解,对她却只有同情。
“淮与君除魔便除魔,可那手段也太骇人了,看当时情形,甚至没与掌门他们商议。”
“蔡师兄怎会是魔?他十年前便在青轩了!哪只魔能在仙门待上十年!”那人愤愤。
“我也觉得,其中兴许有人并非魔族,而是在课上不敬她,她记恨着,此事假公谋私报复。”有人附和。
“便是掌门他们再如何说,也难掩众人口,谁不晓得淮与君性情不定,此前还有一弟子在课上顶撞她,那堂课结束之后,再未见过那弟子的身影。”
“对啊,再说何时见她如此憎恨魔族了,不惜让我们诟病也要杀人,先前去除魔,连隔壁村落饱受魔族祸害,她也未去,就只除了那只纠缠她的女魔那一脉。”
他们看到风升,本还抱怨着淮与,看了她竟异口同声关怀,“小师妹如何了?我等先前试图去乱风岗为你鸣不平,可皆进不去。”
风升不言,她知道即便自己不开口,他们也能自顾自说下去。
“照理来讲,你被魔袭击了,应当好好疗愈,可却教你师尊罚去乱风岗,还说什么因弃同门而去,故而罚你,这也太过不可思议。”
“任谁打不过都是逃啊,怎会白白送死?”
“淮与君真是的。”众人又同仇敌忾。
末了,有一人道:“可淮与君实力高深,我听内门师姐言,青轩近百年能位居第二仙门,便是有淮与君之故。”
“那一整日的琴音有如神迹。”
同仇敌忾的众人又换了方向,话中多了些许的畏敬。
风升敛眸离去,晓得此处不会有旁的消息。她抬起右手,垂头看着掌心纹路,忽地顿悟了。
——师尊无需管那些流言,实力便是一切。
子虚乌有的乱风岗,无非是为了让她与师尊对立,将所有非议都揽在师尊身上,她身为淮与君之徒,才能免去责怪。
同门未言铭胤,应是师尊不提。师尊为何不提?因她是铭胤的目标,她身上的剑髓是铭胤的目标。
她不闻外事,不踏足外界,不懂常人情。可她却晓得替自己遮去非议,那为何不除去自己的?即便有实力,可这些流言在身,当真不难受么?
稍加更正方式即可,师尊为何不愿?她分明不是不懂。毕竟……她还替自己挡了流言蜚语。
就当真心如磐石么?可磐石也并非这般爱往身上揽错。
她不解,愈发想知晓淮与的旧事。
若想知晓些门内旧事,恐怕还需去问师姐,常在主峰瞰星楼值班的师姐。
风铃轻晃,女修看向来人。
“小师妹?”她有些惊喜,“久未见你来此。”
风升笑道:“师尊给了我许多书,我还未看完,便没来此了。”
果不其然,女修闻言欲言又止,风升替她说出口。
“师姐也听闻了有关师尊的流言?”
看她坦坦荡荡,也并无对淮与君的不满,女修心想这一头倒的传言兴许不对,她有些心虚,“看来淮与君并非传言那般。”
“自然。”风升面不改色道:“师尊自有苦衷。”
女修闻言深以为然,“我们还是不该听那些空穴来风的流言。”
“可……众口铄金。”
风升一笑,不欲谈论这些深重的话题,“我来是想问师姐可知晓师尊往事么?我想多了解些。”
“譬如师尊将顶撞她的弟子杀了,而后不在外门授课,又譬如对一个被魔族侵扰的村落不管不顾,这些事可有隐情,师姐晓得么?”
她与女修相熟,便未兜弯子,径直问。
女修有些为难,“这是近百年内的事,皆无定论。”
“此话何解?”风升追问:“百年内无定论,百年前呢?”
女修眼神飘了一瞬,风升了然,她拎出脖颈上挂着的戒指项链,注入灵力开启阵法,“此物可隔音,师姐莫怕。”
女修轻抚胸口,这才道:“那便好,虽不知为何恐惧,可总觉得门外会忽地闯进长老,那我们便完了。”
风升眨眼,回忆起了往事。三年前还未拜师时,师姐正欲给她开后门,师尊突然进来将二人吓了一跳。师尊事后除去了师姐的记忆,故而她才不记得。
那时应是为了她不被人诟病,毕竟还未拜师,若教人知晓二人提前相见,对自己总归不好。
如此,师尊分明记得这些琐事,并不如她看起来那样不懂人情世故。
女修接着道:“两百年前淮与君被人构陷,在清虚门待了五十年,而后前任门主去世,恰她归来,归来后便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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