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与瞧向她掌心的赤羽,对此不言可否。风升不愿她插手,三年来为此连连碰壁,问她却说:
“方式需由我寻,否则万一出了意外,也免得师尊心有愧,左右这术法不是非学不可,我有闲暇便去寻,不会执着的,师尊前期无需插手,若我有需,定会来寻您助力。”
既如此她便不插手,可那口口声声不执着的人,却不见得真如其言那般无所谓。
“丹方求得需由我过目。”她只道。
风升连连点头,眸中喜悦怎么也掩饰不得,漫天金光竟不敌她眸中那些许。
“我既来告诉师尊便是因此。”
她说完,瞧向不远处的授课堂,忽道:“我能去听您的下一堂课么?”
淮与不解,“你又不修音。”风升音调略软,“那我去听听也不成么?”
“……”淮与沉默片刻,瞧着她,“自是可以。”
“多谢师尊!”风升眉眼弯弯,顺势便去抱她垂于一侧的手。她常如此,淮与不觉有甚,颇自然替她撑了些力。风升便挨得更近,这一凑近,她讶异。
“我已快与您一般高了?”
淮与闻言侧头,瞧她时仍需低头,便道:“仍有两寸,也叫‘一般高’么?”
风升自然是给自己偏了不少心,哼声,“那也快了,我还小,能再长高些。”说着她又抬手,且教她那师尊也抬了手。这一比顿时愤愤,此乃她心头一大憾事,
便是她矮了些,但较于先前也高了不少。可这手却一如既往,短了淮与一大截。
淮与低头瞧,她即便不再如早年常常持剑,手上却仍有些薄茧,她那徒儿却好,日日抱着剑,就差和剑一起睡了,手却依旧娇嫩。
“手心无茧,是微脉更迭之因么?”她问。
风升这才从愤愤中回神,愣了一瞬,“是。”
“可我那微脉天天换,怎不见和个子一般长一些。”
淮与答她:“你还能长,急甚。”
“……”
?? 卷二:旧痕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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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三年欢
正三月,春日暖。便是修者不惧寒,可瞧见这艳阳天,听闻那鸟雀鸣,总归心生欢喜。
青轩月蚀峰的江峰主徒儿收得多,自是无暇一一顾及,加之她爱热闹,不常在月蚀峰待。亦或说她也不常待在青轩,故而,这三年前收的小徒儿竟没见过几面。
倒非她不上心,事事安排也算得当,和她那颇让人省心的大弟子交代过,教她好生照顾她们的小师妹。
大弟子尽心尽力,头天便去寻了那位铭胤小师妹。可她寻了半晌,也没见小师妹人在何处。反倒在小师妹的房中瞧见了旁人。
瞧着这身量颇为高挑的女子,她一怔,铭胤师妹个子小,她自不可能认错,“敢问你是?”
那人眼眸狭长,鼻窄而高,唇更是薄,加之身量高,瞧着极为凌厉。
“我随铭胤来,是她仆从。”这声音听着也冷,瞧着就是个不好惹的。
大弟子一愣,谁家仆从气场这般迫人?
“敢问铭胤小师妹呢?师尊命我交代她些事宜。”
“铭胤无需你照顾。”
谁家仆从直呼其名?大弟子更不解,可那人寸步不让,彭一声便合上了门。
谁家仆从这般不敬人?大弟子摸着险些被砸到的鼻尖,更迷茫。
可这接下三年,竟真是那仆从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小师妹,虽说那模样瞧起来真不似仆从。
“璇甄。”室内传来软声呼唤。
院中状似闲坐的高挑女子闻声进了屋子,屋内软榻上斜倚着的,赫然是那大弟子心心念念的小师妹——铭胤。
她身形着实小,面容瞧着也软,和璇甄那凌厉的形貌对比甚为鲜明。不知为何,她颈间仍缚着白布,和她拜师那日颈间所缠似是同一物。
“我想出去晒晒。”铭胤直勾勾瞧向高挑女子。
晒什么?自是这三月的日光。
璇甄拧眉瞧她,“你尽折腾人。”话是这般说,她到底是过去将人扶起,带着她去了一处无人的空旷草野坐下。
她抬手,竟在二人头顶撑了伞。
“这般与待在房中有何不同?”铭胤果真不满,嘟囔道。
“你是魔,晒不得日光。”璇甄冷声道。
铭胤哼一声,反驳她,“我分明是大魔,怎会怕这区区日光。”
璇甄如她所愿撤了伞,不出片刻,那嘟囔着自己厉害的魔瑟瑟往身旁人怀中钻。
“你不是厉害么?”璇甄凉凉道,似非她语气不善,只是这人言语腔调本就冻人,谁也瞧不上似的。
“哪能有你厉害?”怀里那人挑眼瞧着她,又弱声弱气使唤她,“抱我。”
长着一副愤世嫉俗面容的人还真应了她,双手一揽便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倒是没拿起一旁的伞。
她亦是大魔,自晓得这人不过假装,日光落在她们身上顶多有些痒。
“疼。”怀里那人又唤,“你撑伞。”
璇甄松开一手去拿伞。她又不满,“你抱紧我。”
这可尽是折腾人了,被折腾的还是那看着就不好相与的魔。这魔却任她折腾,收回手抱紧她,魔气一腾将那伞给撑起。
怀中那人却还不得劲似的,谴责她,“怎可乱用魔气,这可是仙门,被人发觉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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