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跑出几步,他的一条腿就被蛇尾卷住了,往后一拽,陆昼又跟白蛇面对面了。
大白蛇吐掉嘴里的半截藤蔓:“你跑什么呀?”
陆昼:“…………”
日,这他妈是白肃真啊!
陆昼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深呼吸几下后发着颤说小小小白,你你先变回来。
白肃真哦了一声,收了尾巴,粗壮的身躯在地上扭动着缩小,最后以尾部着地的诡异的姿势直立起来,咻一下变回了人型。
“你怎么在这儿?巴哥呢?”白肃真完全没意识到哪儿不对,看着陆昼面色发白,还担忧地给他胸口顺气,“你怎么了,摔到了吗?”
……主要是吓到了。
陆昼摆摆手,倒也无暇纠正白肃真稀少的情商,等呼吸平复下来才道:“你们走散了?”
白肃真:“不是,这边先前起雾,大概触发了什么阵法,然后巴哥给树妖抓了。我刚把藤咬断,你就落下来了。我哥呢?”
陆昼简单说了下他俩的遭遇,思考片刻后道:“巴麻这会儿应该和叶哥在一起——要不我们先找到他俩会合?”
“怎么找啊?”白肃真指指一旁,陆昼顺着看去,这才发现四周弥漫着一层薄雾,不算浓,但五六米外就不太看得清了。
陆昼看了看手机,一丝信号都没有,他又看向白肃真,后者眨巴眨巴眼,懵懂又单纯。
陆昼:“…………”
陆昼:“要不我们往前走?”
这地儿太邪门,那藤蔓指不定啥时候又要冒出来,与其干等着,不如自己找找出路。
白肃真啄米点头:“行行行。”
决定了要走,那怎么走也是个问题,白肃真显然是个帮不上什么忙的傻白甜,陆昼只能茫然地翻起地图和背包,好不容易找出个指南针,那针头跟喝大了般左一圈右一圈地转,方向也辨别不了。
陆昼的野外求生技能趋近为零,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怎么办,一筹莫展之际,白肃真道:“你要找方向吗?指南针没用,我们可以看年轮啊。”
“道理我懂,年轮呢?”陆昼无奈。
白肃真想了想,咻一下变成蛇,陆昼尖叫都蹦上了喉咙,又被生生咽下。
我他妈早晚要得心脏病。
白肃真化了原型,蛇脑袋四处探了探,敏捷地朝一棵粗壮的老树蜿蜒爬去,他的身形倒是比刚刚小了不少——但也没小到哪儿去,近十米长,有陆昼腰粗。
他尾巴缠上树干,呀哈一声,那和他一样粗的树干发出咔咔脆响,本来就不多的枯叶哗哗直掉,树干没两下就被拦腰掰断了。
断截面并不齐,白肃真把脑袋探过去,露出两排森森白牙,猛地一咬,切面就非常整齐了。
陆昼看着那口牙瘆得慌,发寒之余又觉得奇怪。白肃真这体型得奔着蟒蚺去了,但这种蛇没有毒牙,可白肃真不仅上下四颗毒牙无比尖锐,同时还没耽搁其他两排牙均衡发展。
“小白,我问一下,你是什么品种的,呃,蛇?”他磕巴道。
白肃真没变回人形,蛇脑袋圆圆的,要不是那一对绿莹莹的蛇瞳太吓人,还他妈有点萌。
“我不知道诶。”他摇摇头,“我哥说我是野山猪和白蟒杂交来的,所以长得壮又能吃。”并且没脑子。
当然,这句话就不用说了。
陆昼虽然不是很懂妖怪,但叶逐明的说法显然是在扯淡,他也没当回事,问:“叶哥说他带过你几年,那在之前,你家里人没和你说过?”
蛇脑袋摇了摇:“我没有家人,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最早的记忆就是我哥……他说他在昆仑出任务捡到我,本来准备剥皮炖汤的,结果没想到我是个妖,就养着了。”
叶逐明满嘴跑火车,陆昼懒得吐槽,皱眉道:“所以你只有最近几年的记忆?”
“对,总共五年——六年?记不清了”白肃真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话语里完全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陆昼盯着那蛇脑袋,莫名脑补出一个道士拿着拂尘和大白蛇鏖战的画面,瞬间觉得白肃真这圆脑袋真是写满了可怜二字。
可这为什么又能扯到木青归呢?
他可是五方鬼帝之一啊,牛逼得不能更牛逼的大——不是,鬼佬啊。能让他这么上心,白肃真能简单到哪儿去?
陆昼脸色变幻莫测,白肃真在一旁看得脑壳痛,索性爬到断开的树面,低着脑袋认年轮。
疏南密北……
白肃真用尾巴绕上陆昼的腿:“这是北边……你看看二号门是不是就在北面?”
陆昼回神,跟着过去认了认,又看看图,点头道是。
他背上包准备出发,又想到什么:“小白,你方向感怎么样?这雾太奇怪了,我担心绕不出去。之前和叶哥就遇上鬼打墙了。”
白肃真:“什么鬼打墙阿,撞鬼了吗?”
陆昼:“…………”你他妈不愧是叶逐明带出来的,缺德劲儿一脉相承。
他继续道:“没事儿,我有办法。”
他朝向北面折扇般弯曲起身子,尾巴绕住树干,看准某个方向后咻地一下射了出去,身子一下子绷直了。
陆昼还没看懂这是个什么操作,白肃真闷闷的声音远远传来:“你看一看,我跟那树轮方向平不平行?”
陆昼这才反应过来,白肃真是拿自己当指路标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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