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汩汩地漫进心田,白谨在这一刻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古人所云的知音难觅。
一遇到便宛若高山流水,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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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炕不止能用于床上,还能铺在地板上。
根据工匠等人的改进,左安礼他们率先在县衙里都安排上了,其次就是县令家的后院,能够保证厨房那边烧着木炭柴火,而房内里的暖气充足。
期间所需的工匠数量还不算少,幸好他们此前就有先见之明,去朝廷的慈幼局带回来一些自愿当工匠的孩子培养。
担心人不够,又去牙行买了些奴隶。
白谨还鼓励他们,若是学得好,就给他们放良籍。
有左夫人为他们把关,两人也不必担心遇见有异心的人。就算是遇上藏得深的,防不胜防,也没法辨识出来。
这些工匠学徒各自有各自的任务,一部分专门做香皂、牙膏;一部分天赋好的,就专门去做各式各样的精巧玻璃。
现在左安礼又拨出一部分人来,让他们跟着那个已经掌握盘炕技能的工匠师傅学习,师傅还要教董贞手底下的工匠,也算是一拖三了。
白谨还得挑出一两个工匠,在他的“指点”下研究出蜂窝煤来。
这里面的人才缺口是很大的。
顺道提一句,古代王朝对于工匠的管控是很严格的。一旦入了匠籍,终生连带子孙都是匠籍。
这就导致许多人对于入匠籍心不甘情不愿,哪怕是学徒都难找。
要不是玻璃坊特别能赚钱,白谨他们可能还没这资本培养工匠。
对于研究蜂窝煤,因为白谨他们这次并不打算直接把方子拿出来,所以成效就特别慢了点。
左安礼安慰他:“别着急,慢慢来。离冬日还有一段时间,只要煤矿开采量足够就行。”
白谨勉强将心底的急躁压下去些,就算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该急切的还是会急切,谁让蜂窝煤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呢。
为了缓解他的压力,左安礼就带着白谨去看他们刚铺上地暖的成果。
因为有个院子的通道是连接厨房的,因此厨房烧火时,这个房间就跟蒸笼一样热。
要不是距离远,兴许浇上热油撒点辣椒就可以开始烧烤了。
说起烧烤,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辣椒,他听说古代的茱萸其实就是辣椒的替代品。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下次可以试试。
神游天外间,白谨就跟着左安礼到了那间屋子。
此刻刚做完中午饭不久,屋子里满是暖意,刚进去就感受到了夏天般的灼热,白谨他们都把外衫给褪去,进了里面才好很多。
放在冬天,这屋子里的温度就恰好合适。
白谨垂眸深思:“要是夏天呢,总不能放着这间屋子不用吧?”
左安礼也答道:“可以安排工匠他们想个法子处理这事,不用担心。”
既然不用忧心这事儿,白谨就舒舒服服地享受这个房间里的温暖热气了。
要是放更南的地儿,人家那就是秋风送爽,他们这儿却是秋风凛冽,还未到冬天就已经寒意逼人。
冷风从白谨的衣服里灌进去,冷得他缩脖子,得穿上几层衣服才行。
可想而知往年的百姓们度过寒冬有多困难。
白谨二人悠闲自在地酣然入睡,白皙的脸蛋都被热气熏蒸得通红。
房间里的气氛安静又美好,外界却因为他们闹出来的动静掀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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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火炕不知是谁想出来的设计,正是妙极,妙极啊!”县丞抚着美髯,连连夸赞。
师爷和左县令对视一眼,不由讶然。
左县令好笑道:“董县丞,你竟是不知那火炕铺子的伙计是谁的人?”
县丞一听这话,微微僵住,直觉有种不妙的预感。
“听大人这话,那人还与我有关了?”董县丞有些牙疼。
左县令意味深长地说:“这可不止是与董县丞有关,还与楚县尉也有关系!”
莫名其妙被拖入战局的县尉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他实在是怕了这些人的哑谜,求饶道:“左大人,您就告诉我们铺子的东家是谁吧?”
左县令总算不卖关子了,他将铺子主人的神秘面纱揭开:“就是咱们这些人生的好儿子。”
言罢,董县丞勃然大怒:“那个不成器的孽子,居然敢瞒着自己的父母!”
楚县尉也没好气地说:“我那个臭小子也是,就知道哄骗他老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惺惺相惜。
县衙外都能听到左县令等人爽朗的哈哈笑声。
这当然不只是因为几个孩子闹出来的糗事,还因为火炕的发明,给北方的百姓度过寒冬增添了一份保障。
这些人身为县城里的一把手二把手,都是首先体验到火炕妙处的人。
从严寒冷冽的外头进入铺了火炕的屋,就仿佛置身于温暖如春的地方。
就是那些富裕的人家,都没能抗住诱惑,请了一批工匠去他们家中安装。
那群臭小子这些天肯定赚了不少。
而官府完全可以同白谨他们开的火炕铺子合作,加点补贴优惠,让他们给那些贫民百姓把火炕搭起来。
这个钱嘛,自然是请示上官后由官府的财政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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