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雪乡沉睡,手里的玉书, 就会落到他手里。
前往通西市的飞机上,辛流看到风雪乡坐在那个叫做周识的男人身边, 笑着和他说话。
那个模样真是无害到极致。
辛流一日比一日更加忌惮他,只因为这个风雪乡在周识面前是一副样子, 在他面前又是一个样子。
那种令人胆战心惊的疯狂深沉,让辛流几次回忆起师傅鸱衡。
他的师傅鸱衡在整个离朝数百年中, 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哪怕是皇室都要仰仗他的鼻息。
哪怕是他死了,也有无数人畏惧他、憧憬他。
但只有他们这些陪着师傅最后一段时光的弟子,才知道这位名声煊赫的大除魔师有多么疯狂,对自己长生的追求有多可怕。
为了能死而复生,他苦心安排了九座弟子墓为自己积蓄生气,夺天寿数。
只可惜,有太多人不愿意再被他的光芒压在底下,所以他的一番布置到现在才重见天日。
辛流确信,那两座他一直找不到的墓,就是被人隐藏了起来。
尤其是最重要的那座复活墓。
……
“通西市那边有一些古村落,这个季节山中还有很多红叶,你肯定会喜欢的。”前面风雪乡对他身边的男人说。
语气带着期待的笑意,好像他们真的是旅游去的。
辛流看一眼对方带笑的纯洁脸庞,那副热恋中急于讨好情人的愚蠢样子,让他又瞬间遗忘他和师傅相似的疯狂,心中忌惮稍减。
呵,不足为惧。
他再一次告诉自己。
于实清楚风雪乡是来做什么的,他想找一座金溪雪山里类似的墓,为的是玉书。
但其他的,风雪乡遮遮掩掩,于实也不在意。
他走这一趟,风雪乡很明显希望他能当成旅游,这份心意于实也收到了。
如果这样他能安心一点,于实当然愿意配合。
所以到了通西市下面的澜江村,风雪乡特地带来的那些人开始进入附近山中寻找,于实就和风雪乡一起在古村落里待着。
他们交钱入住在山中民居,每日清晨,周围一片都会起雾。
白白的雾气让山水都变得朦胧,随着太阳升高,笼罩的雾气才会面纱一般被人缓缓掀开。
于实起得很早,看到穿着靛蓝色衣服的婶婶们一起去附近的江边洗衣。
这里开发很少,大多数原住民还过着比较淳朴的生活,山也明媚,水也清澈。
江边清早就有人笑闹洗衣,江上撑着竹排的打渔人熄灭了渔灯,慢悠悠撑着竹竿划过江面,和洗衣的婶婶打了个招呼。
“想坐竹排吗?”于实问风雪乡。
风雪乡反问他:“你想吗?”
于实笑说:“想。”
风雪乡拉着他的手腕跳下石滩:“那我也想。”
于实又反手把他拉到身后:“我来吧。”
他和那位靠岸的渔人交谈几句,对方点了头,把竹排交给了他们。
“雪乡,快来。”
风雪乡被他拉上竹排。老渔人没急着走,脚边放着鱼篓,连比带划地给于实传授了几句技巧。
于实对这个感兴趣,风雪乡是盲目相信他,觉得他没有什么是不会的,然后他们两个就划着竹排,翻到了江里。
幸好江面平静,水流不湍急,也不是很深,两人浑身湿淋淋地上了岸。
那群洗衣的婶婶们关注着他们,见他们摔了,乐得不行,大声喊了些话。
离得远,乡音又重,于实没太听懂,但想也知道是在打趣他们。
等在岸边没有走,想看热闹的老渔人倒是很热情,拍着大腿说他们动作哪里错了,想给纠正过来。
深秋初冬的季节,摔进水里,容易染上风寒,两人回去换衣服。
路上于实有些懊恼,对风雪乡说对不起,风雪乡连连摇头,笑的特别开心。
于实不断听到他哈哈哈哈的笑声,隔一会儿就响起,偶尔还侧头偷笑,就问道:“真的有这么好笑吗,你已经笑了一路了。”
“哈哈哈哈,”风雪乡牵着他说,“我第一次看你搞砸了什么。”
“我有很多事不擅长,搞砸什么,做错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于实望着他,眼里也带着笑意。
“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完美,太无所不能了,雪乡。”
“还有很多事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接触,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最好。”
“如果你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如果你也不知道,我们就一起去试,就算掉进水里也没关系,对吗?”
他似乎在说其他的什么事。
风雪乡看见他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脸,目光忍不住避了避。
这双眼睛里现在照着他的样子是虚假的,但这是一双原本看见真实的眼睛。
风雪乡害怕在这里面看见自己丑陋的模样。
“我们走吧,要赶紧回去换衣服了。再洗个热水澡,不要感冒了。”
辛流等人在山中忙碌,前两三日都没什么收获。
风雪乡和于实也去山中转了转,故意拖延时间的辛流装出焦急无奈的模样,说:
“这里曾经发生过地震,震出了地下河,我们不能大肆挖掘,只能想办法找山体裂缝进去,但试了两条都不行,还需要更多时间。”
风雪乡的心情不算好,但他仍然脸上带笑,陪着于实一起在山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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