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实坐在院子里剥核桃,风雪乡犹豫着也坐过去,试探问:“我和你一起剥。”
于实也不阻止,坐那神情淡淡地捏核桃。
纸皮核桃皮薄,他一手一个,手指用力捏得咔咔响,将里面的核桃仁都捏成碎块。
也就从这个细节,风雪乡才能看出他真在生气。毕竟不生气时剥核桃他都要完整剥出核桃仁的。
风雪乡心不在焉跟着剥了几个,看于实一直也不说话,忍不住抓住了于实的手,阻止他再继续剥,盯着他泛红的手掌:
“都红了,疼不疼?”
他自己才是真正身娇体软的大少爷,剥两颗核桃,指尖都红了,还捧着他的手一脸心疼。
挺大一个人,在外面看着也很有模样,他又没和他生气对他说什么重话,看着眼眶都红了。
因为风雪乡眼里的不安,于实心中叹息。
他又捡起一枚核桃,剥出一枚完整的核桃仁递给他,语气缓和:“吃吧。”
风雪乡受宠若惊地接过,再次露出笑脸:“你不生气了吗?”
习惯了于实对他的温柔爱护,他真的受不了于实对他视而不见不理会他的样子,一点都受不了。
于实看起来只是生了一会儿气就恢复了正常,但风雪乡就是觉得不对劲。
没过两天,他们吃完饭坐在沙发上时,于实突然语气寻常地提起:“我准备请几天假,要不要让岁管家再调个人过来暂时照顾你几天?”
风雪乡捏着拼图的手停在半空,骤然转头看他。
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窗更是大气不敢出,缩在角落里埋头找拼图不敢出声。
“还是说,小窗照顾你就够了?”于实和他对视,又缓缓加了一句。
小窗屏住呼吸,看见眼前的拼图在扭曲,心说完了完了九爷肯定要生气了!他要发火了!
片刻后,她听见九爷委屈地低声说:“那你去吧,小窗照顾我就好。”
小窗:“?”
真的假的,答应了?
于实也有些意外,但他觉得,或许是因为风雪乡的状态比较平稳。
说话之前,他看过风雪乡头顶的数值了。
污染值稳定在10,清醒值高达90,危害值也降到了60,系统说他的状态很平稳。
所以于实才放心提出请假的事。
“你请假,是家里有事吗?”风雪乡仍然有些不甘心地追问。
“我有点私事。”
于实思考了两天,觉得有必要和雇主拉开一些距离。自己也好好想想,不然风雪乡总干扰他。
而且他也需要休息一下,就准备将之前没休的,半个月一天的假期攒在一起,去进行一个短期旅游。
他的工作事宜一向是岁管家负责,这次请假,于实也按规矩联系了岁管家。
岁管家在电话中有些犹豫,于实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提醒说:“九爷也答应了。”
岁管家闻言才松口,并且关怀了几句,态度比起从前要谦卑许多。
风家主一死,最受影响的就是受他重用的一批亲信管家,岁管家日子最不好过。
风厚展事务繁忙,他没少代替风厚展压制管教风雪乡。
如今风厚展死了,风雪乡无人能克制,岁管家只能将自己低到尘土里,好求一个晚年安稳,不被风雪乡清算。
风厚展葬礼选新家主时发生的事,岁管家早早得到消息,意识到周识如今在风雪乡心里的地位不同寻常。
如今他的事不敢随意处置,便主动联系风雪乡,打探他的想法。
风雪乡正强忍焦躁,接到岁管家的请示,语气轻柔冰冷:“你没听他说,我已经答应了吗?”
岁管家赔笑,试着问:“如果您不愿意……”
“如果我不愿意,”风雪乡冷笑,“你又能做什么,让他更生气吗?”
“别给我做多余的事。”
察觉到他糟糕的心情,岁管家打消自己那点小心思,“是、是,我明白了!”
于实在收拾行李箱,准备明天就走。
风雪乡在门边看了片刻,扬起笑容走过去,一会儿装作不在意地打探他要去哪里,过会儿又仿佛随口说他也想出去看看。
坐卧不安,仿佛有分离焦虑症。
于实狠狠心没回应他,只说:“我过几天就会回来。”
第二天一早,于实提着行李箱走了,风雪乡走到门口送他。
“你会回来的对吧?”
“嗯,我还要工作,当然会回来。”
于实打车去高铁站,他准备去隔壁省爬名山景室山,这是一座道教名山,山顶可以看到最美的日出和云海,另外山顶的宫观据说很灵验。
于实上了车,帮前面一位带着两个孩子焦头烂额的母亲放好行李箱,又替身旁一个又矮又瘦的小女生把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便坐在位置上搜索起景室山的旅游攻略。
他其实一直想出门走走,在原来那个世界时就有出去旅游的计划。
不过很不巧,每次他准备出门,大哥就会突然生病受伤,需要他照顾。
次数多了,于实也有些猜测,大哥似乎不希望他们兄弟几个离开他身边,从小到大,他们连上学都只是在家附近。
他知道大哥可能有些秘密,但是他清楚大哥最疼爱他们,所以并不在意。
现在到了这里,他终于可以没有牵挂地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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