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墓中后风雪乡就发现,这墓里很奇特,竟然可以让他神智清明。
他从未感觉这么清醒过,甚至想起了一点忘记的事。
如果他没猜错,这里应该是一个养灵墓,滋养着一些非人之物。寻常墓穴里都是死气,这里却充满生机。
风雪乡看他们四处搜寻,进了又一座更加辉煌宽阔的墓室。
有人惊叫起来:“不要碰那些玉瓶!瓶中有魔!”
众人各显神通,对付那些被惊醒的墓中魔物。
风家主也不例外,他更加急切,走在正前方,打开了中间的棺椁。
出乎他的意料,棺椁中没有尸体,只有一卷盒装的玉书。
他顾不上其他,迫不及待拿起玉书翻看。这上面的文字他竟然看不懂。
这时那些对付魔物的人中,有人惊呼:“风家主入魔了!”
风厚展听闻此言终于清醒了一些,他手拿宝贵的玉书,冷冷看向其他人。
他自然没有入魔,但好端端的他们这么说,莫非是想陷害他好抢夺宝物?
风厚展从来都以最阴暗卑鄙的想法揣度他人,此刻对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他第一反应是收起玉书,皮笑肉不笑道:
“大家莫非要在这撕破脸皮?东西我只是暂时收起,待出去后,自然会和大家共享。”
所有人都没反应,仍然是那般警惕看着他,甚至有人对他拿出了武器,喊道:“先制住他!”
风家主当然没有入魔,不过,此时此刻,其余人眼中看到的,就是风家主打开棺椁后,被里面的鬼物化魔缠住,顷刻间魔化了。
这样的大墓,这样的棺椁,会出现厉害到风家主都无法抵抗的魔物,不是很合理吗?
风厚展开口说话时,在其余人眼中,就是魔化的风家主变成一片漆黑的污染物,身上的裂缝在张张合合,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
风家主被众人围住,他大怒,心道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明目张胆想要杀人夺宝,既然这样也怪不了他了!
他被最前面那人眼中的贪婪和蠢蠢欲动激怒,一下将之打开。
这一下子,在其余人看来,浑身黑气的魔化风家主,已然失去理智,开始伤人。
之前犹豫的人也不再犹豫,齐齐攻向他。
风家主喝道:“小九,还不来帮我!”
风雪乡望着他,脸上笑容不改,往后退了一步,两步,靠在一个玉瓶边,搭着瓶口,置身事外的模样。
风家主脸一沉:“你敢?又想尝尝血咒的滋味?”
扫一眼,风载音和风载行兄弟两都不在,他只好划破自己手臂。
风雪乡看着他动作,眼里没有波动,任凭风家主催动咒术。
风家主脸色难看至极:“咒术分明没解,你……”
怎么会没有反应?
血咒确实一直没解,不过,谁说那血咒真的能完全掌控他呢?
“父亲很奇怪吗,也对,上次特地试探了,确认了我还在你掌控之中。”风雪乡好整以暇说,“但是,谁说我不能假装呢。上次我只是配合你,叫你放心。”
一直以来,他都虚弱得恰到好处。既可以替他干活,又不至于太过厉害让他心生警惕。
风家主不信,待要再催动血咒,围着他的那些人已经攻了上来。
他们对他和风雪乡的话语没有反应,一心凝重地盯着他,风家主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是你的幻境迷惑了他们?!”
风家主心神震动下避之不及,当胸被划了一刀。
“你是怎么将这么多人都引入了幻境!”
风雪乡不答。
谁说他们是今天才被幻境影响呢?
没了明家那个碍事的,一切都很顺利。
还要多谢梅夜遥给他们送的梅枝,引出他们心底贪欲,不然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被他的幻境迷惑操控。
风家主很快被围攻的左右支绌,狼狈万分。
“小九,你何必如此,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到底是你生父!”
不管他说什么,风雪乡就是那样站在一旁笑盈盈看着,不置一词。
他的幻境不能影响风厚展,但他的幻境能影响其他人。
他身负血咒不能伤害风厚展,但是其他人能。
风厚展再自负厉害,在围攻之下,也气息渐弱。
“不可能,我不可能就这么失败了!我已经修到破妄境界,是最强的,我还会长生不——”
他被砍断了头颅。
“——死。”
风厚展确实厉害,围攻他的人都挂彩重伤。
风雪乡终于动了,他收回搭在玉瓶上的手,说:“风家主被墓中魔物污染,要是变成厉鬼魔物就更难对付了,以防万一,还是毁去他的尸骨。”
失去尸骨,鬼没有了寄处,就会消散。
在其余人听来,说这话的是另一个除魔师,他们看到的幻境中,风雪乡刚才为了控制化魔的风家主受伤,退到了后方。
“先把玉书搜出来。”又有人说。
搜出了那卷玉书,风厚展的尸身也无人在意,被粉碎后丢在一边。
风雪乡退到后方,嘴角溢出血来,不在意地抬手擦去。
他的幻境在缓缓消散,好像水面泛起一丝波纹,无人察觉细微变化。
墓室之外,风载音躲在暗处,压抑着眼底不敢置信与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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