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兰似笑非笑的瞥他以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坏心眼的忽然靠近,凑在祝宝棋耳边小声说:“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不如晚上……和我一起睡?”
祝宝棋的脸一下子红了,他连忙推开阿日斯兰,假做镇定的把包裹放下,头也不回的说:“不用,这间挺好的。”
阿日斯兰爽朗的笑声在帐子里传开,十分享受逗弄祝宝棋的快乐。
这家伙……
祝宝棋在心里狠狠吐槽。当初在皇宫的时候怎么会以为他单纯憨厚,这两个月近距离走来方才发现,他与“单纯”二子毫无关联,分明就是只披着羊皮的野狼!
阿日斯兰使坏完,怕祝宝棋待会真的生气不理他,于是识相的掀开门帘走出去。等他离开,祝宝棋这才有心情好好放松,他坐在毛毡毯子上四处打量,满眼都是新奇。
帐子穹顶是弧形的,两边开着窗户,从屋里往外能眺望到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明晃晃的阳光照进来,落在窗子旁的矮桌上,帐子里挂着鹿头装饰,一把弯刀悬在帐顶,鼻翼间吸入的满是青草的气息,肺腑间更是一片清新,身处其中好像整个人都清爽了。
是和中原完全不同的风貌,但是祝宝棋很喜欢。
在帐子里歇了一下午,天色渐暗,夕阳挂在地平线上的时候,阿日斯兰又来了。
他换了身新衣,褪|去汉人的服饰,穿着游牧民族特有的衣服,长长的卷发被编成许多细小的辫子梳成大马尾,从前在皇宫的伪装彻底消失不见,此时的他再没有了一丝作出来的斯文,浑身充满了野性的气息,眼神都犀利了许多。
面对这样陌生的阿日斯兰,祝宝棋怔楞的同时心中也有些不安。
和过去那个看似温良天真的兰美人比起来,眼前的阿日斯兰更有攻击性,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他撕碎,叫人心中胆寒。
“我……”他张了张口,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阿日斯兰注意到他的变化,神情一愣后便委屈上了:“你怕我?”
说着他习惯性的蹭过来,高大的身躯硬是要挤进祝宝棋弱小的肩颈间,撒娇似的嘀咕:“我这样,不好看?”
难为他一下午躲在嫂嫂那里打扮,嫂嫂明明说他这样的装扮最能吸引人,可是为何棋棋见了他却露出害怕的表情,难道嫂嫂说的不对?
他这一撒娇,刚才那身令人战栗的气势一下子消失无踪,又变成了祝宝棋熟悉的那个“兰美人”,这的确大大降低了他的惧怕。
“不是。”祝宝棋抬手在他后背轻拍,勉强接着这么大只的人,解释说:“好看的。”
“那你,喜欢吗?”阿日斯兰得寸进尺,搂着祝宝棋的腰不撒手,非要问个明白。
祝宝棋脸又红了。兰美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太快,说话太直白,逮着机会忙不迭的就向他讨要真心,就像是见到心仪的雌鸟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美丽羽毛的笨蛋雄鸟。
“喜不喜欢?”阿日斯兰不依不饶,搂着他腰身的动作更野蛮了,无尾熊一样撵人。
祝宝棋要被他勒死,不得不示弱开口说:“喜欢的。”
他这话也不算完全敷衍,哪怕只是那张过分美丽的脸蛋,阿日斯兰也是有资本让他喜欢的,只是这份喜欢到底能不能长久,还要留待日后再看。
得到想要的答案,阿日斯兰爽了,骄傲的牵着他的手走出帐子,迫不及待要将他带去篝火会炫耀,好让大家都知道,他家棋棋与他是两情相悦!
第54章
天色还未全黑, 篝火会旁却早已坐满了人,男女老少穿戴得十分隆重,齐齐围坐成一个弧形的圆,中间空地上燃着一堆半人高的火堆, 上头还架着一整只烤得金黄得羊, 看着叫人眼馋。
阿日斯兰领着他入场落座,其他人忽然一起把目光聚集过来, 盯着祝宝棋看个没完, 似乎很是好奇。尽管那些目光没有什么恶意, 可是同时被这么多人打量,即便坐惯了龙椅接受百官朝拜的祝宝棋也不太习惯 , 不安的挪了挪身体。
察觉到他的窘迫,阿日斯兰仗着自己个子高挡住娇|小的祝宝棋,转头瞪着他们,用故乡的话半真半假不耐道:“看什么看!不许看!”
“他是我的!”
祝宝棋听不懂他具体说了什么, 但看那些人的目光变得更加揶揄后, 估摸着也猜出那家伙肯定说了什么暧|昧的话,只得无奈低头, 假装没看见, 反正看看也不会掉肉。
好在今晚他也不是主角,巴图雅和大妃来了后大家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若能得以安息生存, 没有一个想要好好生活的正常人喜欢战争。过去那些年第戎几次三番冒犯大业边境,为的也不过就是寻得一个新家园, 可惜大业有宁子蹇坐镇, 他们无法讨得什么便宜, 可是随着草原荒漠化愈发严重, 时间不等人, 巴图雅上位后改变了策略,将目光从大业边境转移,另寻他处安家。
虽几经周折,好歹也算稳定下来,所有人都感到开心,今晚是他们乔迁后的第一次欢聚,想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不必担心生计,他们非常高兴。
随着悠扬的马头琴响起,欢聚在一起的众人开始欢庆,漂亮的姑娘们翩翩起舞,汉子们赤着膊划拳喝酒,孩子们则聚在一起玩石子游戏,大家吃吃喝喝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
祝宝棋第一次参加游牧民族的露天舞会,新奇的同时也觉放松,在这里不需要他费心思隐藏自己,也不用怕说错什么,只管跟着一起唱歌,就算发音不准也不会有人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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