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鹭说:“小裴哥。”
裴疏槐听他声音怪丧的,一猜就准,“和你哥闹了?”
“嗯。”阮鹭说,“我离家出走了,你能收留我吗?”
裴疏槐说:“哎哟,怪可怜的,给我发个定位。”
挂了电话,阮鹭发来定位,竟然就在酒店里,这小子知道裴疏槐不会不管他,早就在大堂等好了。裴疏槐无语,告别斗地主小队,把写了大半的检讨书折叠成方块,揣进包里,下楼去接人。
阮鹭正坐在沙发上喝奶茶,见了他,屁颠颠地就上去了。
“登个记。”裴疏槐接了阮鹭的身份证,去前台登记之后,领着人上楼。“你离家出走,怎么走我这儿来了?”
阮鹭说:“我不能回家啊,爸妈会出卖我,表哥又不在燕城,我没法投奔他,我其他同学朋友都可能会出卖我,也认识我哥,我思来想去,觉得我走到你们片场这边,我哥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逮不到我。”
“你还挺严谨。”裴疏槐笑了笑,揽着他的肩出了电梯,没想到看见门口站了个人。
裴疏槐眉心微压,走过去,问:“大半夜站我房门口,给我演惊悚片呢?”
阮鹭不知道热搜,但听出了猫腻,安安静静地当观众,不说话。
陈思看了眼裴疏槐揽着阮鹭的手,扯了扯唇,说:“你们也没多干净嘛。”
裴疏槐知道他的意思,但并不在意,说:“别家闲事莫管,手伸太长,砍断了都没人给你接。鹭,进屋了。”
“嗷。”阮鹭乖乖地当小弟,被裴疏槐虚扶着背推到房门口,刷了卡,先进屋。
裴疏槐正要进屋,胳膊被拽住了,他啧了一声,反手扣住陈思的肩,把人往门边上一撞,吓了阮鹭一跳。裴疏槐轻声说:“别他妈碰我。没有下次,好吗?”
陈思没料到他力气这么大,肩背被门框撞的一阵钝痛,咬牙道:“你到底为什么看不惯我?我没得罪过你。”
“没得罪?”裴疏槐嗤笑,“今晚的热搜是你搞的吧,在我面前秀个屁的智商,你是来给我找快乐的吗?”
陈思不说话。
“热搜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你也算给咱们剧组增加热度了。但是,”裴疏槐淡淡地警告,“以后在剧组,把你的眼珠子管好,别往我身上看,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滚出剧组。我不喜欢欺负人,但你要是三番两次这么做,不是影响咱们剧组内部和谐吗?柳导也容不下你吧。”
陈思嘲讽道:“你就仗着祁暮亭。”
“我不仗着他,也能收拾你。”裴疏槐说罢挑了下眉,“我也是奇了怪了,听你这语气,你该不会是对祁暮亭有意思吧?”
陈思脸色扭曲了一瞬,说:“我喜欢的是你。”
“喜欢人家就大半夜来人家房间门口?”阮鹭扒着门,眼珠子一瞪,“你想干嘛啊!”
陈思误以为阮鹭是裴疏槐找的小鸭子,冷声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阮鹭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我能进小裴哥的房间,你只能在门口打转,咱俩谁没份啊?嘿,我还真是觉得你很奇怪诶,小裴哥已经有对象了,而且这都不是秘密,你也知道啊,那干嘛还要来找存在感?你想当男小三吗?”
他上下打量陈思,有点发愁,“可我看你哪哪儿都比不上原配啊。”
“你——”
陈思朝阮鹭的位置一冲,被裴疏槐拽了回来,死死地摁住了。他喘着气,脖颈青筋冒出,盯着裴疏槐说:“你和祁暮亭迟早会分手,我喜欢你怎么了?”
裴疏槐并不想知道陈思为什么喜欢自己,但真不明白,“我和祁暮亭分手了,也轮不上你,我没有吃屎的爱好。而且,‘迟早会分手’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挺没有分量的。”他很纳闷,“你是祁暮亭肚子里的蛔虫还是能预见未来的神仙啊?”
“我都不是。”陈思说,“但你如果觉得自己能和祁暮亭过一辈子,那你就太天真了。”
裴疏槐说:“我就这么天真啊。”
陈思看着他,眉头皱的很紧,“疯了吧,祁暮亭怎么可能跟你过一辈子?他是祁家的继承人,以后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结婚生子,相敬如宾,你不能带给他利益,也不能给他继承人,他只是和你玩玩,玩腻了就会甩了你,你别恋爱脑。”
沉默,裴疏槐恨不得沉默到天明。
无语,阮鹭恨不得无语到明天。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这人好奇怪。
裴疏槐都不想和陈思退十万步来说了,松开手,疲惫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这么恋爱脑,没了祁暮亭我不行的。”
“你别这么说。”陈思沉声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么糊涂的人,你就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你也只是利用祁暮亭对不对?我不介意你有金主,真的。”
好炸裂啊。
裴疏槐吓得退了半步,沉默三秒才试图理解这句话,“首先,你为什么这么自信很了解我啊?难道在我忘记了的某段岁月里,我们曾经认识过?其次,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只把祁暮亭当金主啊,我看起来不像恋爱脑吗?哪里不像,我可以改啊。然后,你不介意我有金主,你凭什么介意啊?我管你介不介意。最后,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我有金主的同时跟我在一起……吗?”
阮鹭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他表示这人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合起来就是搞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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