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洗吧。”许弋走到许诺身后,要接过他手下的水果盘子。
许诺把盘子递给他,拿起水果刀削苹果,侧脸恬静。
窗外的光洒进来,许弋看着浸泡在水里的手,突然说:“待会儿你去王婆家里买瓶醋。”
“姐姐中午要留下吃饭吗?”许诺问。
许弋说:“我们就不吃醋?”
“吃呀。”许诺慢吞吞地削着果皮,“那我多久回来合适?”
“别阴阳怪气的。”
“难道不是吗?”许诺偏过脸看许弋,那眼神含着笑,“哥,你要支开我,直说就是了,你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
许弋淘干水,说:“真听还是假听?”
许诺不回答,说一句偏离的话,“你昨晚整夜都没回来。”
“和石头他们打球。”许弋说。
“姐姐也打球吗?”
“啪!”许弋把果盘重重放下,盯着许诺,不语。
许诺静静地削着苹果,悄摸的,眼睛就红了,那锋利的刀刃不捧着皮肉也刮得人隐隐作疼。“你明知我不喜欢她,还要带她回来,”他有点不可思议,“你是在逼我接受吗?”
“你必须要接受。”许弋不再解释,“以后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这是我们的家!”许诺偏头,切切地说,“别人不许进来。”
许弋眉心抽动,沉默半晌,他似乎是求饶,“阿诺,没有哪个弟弟会说出这种话。”
“我说了。”许诺红了眼眶,软着嗓音,意思却执拗得不可摇晃分毫。他看着许诺,目光由怨变作殇,又痴痴的,不知想到什么,最后乖顺又笃定地说一句,“我是你弟弟。”
“你还拿我当哥吗?”许弋如此说,敛了那半句说出来便要撕碎所有平静的质问,他也胆怯,也怕掩饰的破布碎裂后无法回头。码好水果,许弋说,“她不爱吃苹果。”
身边的人走了,外面的光还亮着,许诺背影僵直,从后看侧脸紧绷。他转过身,看着许弋离去的方向,眼睛像被雾霾蒙住了,直直的,难辨情绪。
半晌,“什么东西啊,非要抢人家的哥哥,真坏。”他委屈地嘟囔,举起还剩两圈皮的苹果,垂眼打量,轻轻地咬一口。
不甜,不脆,被扔进垃圾桶里,猩红的血和汁水丢不掉,还留着味儿,沾了他满唇。
“卡!”
傅槿刚出声,祁暮亭便大步走进厨房,一把攥住裴疏槐的拇指,那里湿答答的,汁水早被血珠子泡没了味道。口子不长,但挺深,祁暮亭听着傅槿吩咐人拿药箱,先用纸擦去血口周边的痕迹。
小简很快拿着药箱过来,祁暮亭抢了他的活,消毒敷药止血,细细地遮一圈医用贴,说:“这几天别沾水。”
裴疏槐抬眼看他,眼睛还红红的,瞧着小可怜儿,“不疼。”
祁暮亭刚才看了剧本,这场没有“许诺割伤手指”的戏份,但裴疏槐入了戏,傅槿也愿意任演员发挥,这是好事,他责备也是师出无名。
伸手,抹去他唇上的鲜血,祁暮亭说:“别这么看我。”
裴疏槐有点想蹭他脸,但门外围了一群人,他要含蓄一点,殊不知方才祁暮亭迫不及待冲过来,又是握手检查,又是敷药嘱咐的,小心翼翼,珍惜万千,门外的人哪个都不是瞎子。
傅槿上前看了眼情况,说最后的镜头不会重拍,夸赞裴疏槐几句,让他暂且下戏休息。
待会儿还有一场戏,裴疏槐不能走远,就带着祁暮亭去看院子外的那颗老桂树,让小简拿来手机,给他和祁暮亭留下一张合照。
香味清淡,韵味绵长,他们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晒太阳。
裴疏槐屁股稳不住,躺下去枕着祁暮亭的腿,正好可以看见祁暮亭的脸。这样的忙里偷闲在他看来也很浪漫,伸手捏捏祁暮亭的下巴,感慨道:“你怎么长这么好看啊。”
祁暮亭逗他,“幸好我长得好看,否则怕是入不了你的法眼。”
这小子买衣服买车买表都得选漂亮的,就连买巧克力冰淇淋都要挑好看的,一眼就知是个看中皮囊的。
祁暮亭这么问,裴疏槐也不说一些保守话,老实说:“那是。不过,你如果长得不好看,就不是你了啊。”
人都是由种种属性构成的,优点缺点不尽一样,裴疏槐觉得论如果没有任何意义。
“我这个人是看脸,特别看,但也不只看脸。花瓶可以买回家搁着,或者在藏柜边欣赏,但不能放我身边。当然,每个人的喜好标准不同哈,我没有歧视花瓶的意思,美貌也是竞争力的一种。”裴疏槐勾着他的衬衫扣子,“我喜欢你貌美如花,也稀罕你能力出众,还钦佩你沉稳妥帖,更爱你待我如宝。如果有一天你待我不好了,我喜欢你也会转身就走,你裴哥,一不贴冷屁股,二不白受委屈,三不单向付出。”
说完实在话,再招逗一句,“一个人自由,若要两个人,我还是很有市场的。”
可不是嘛,祁暮亭突然想起一茬,“之前我遇见和你相亲的那个陈家姑娘……”
“为什么要强调相亲?”
“打断别人说话要被收拾的。”祁暮亭恐吓,见裴疏槐抿唇捂嘴,才笑了笑,继续说,“她跟我说有个姑娘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
裴疏槐惊道:“多么有眼光一女孩子,千万别把感情浪费在我这个gay身上,她的白马王子正在路上呢。请小陈姐姐替我婉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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