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轻轻拽了下溪庆的胯部的裤子。
“女的对我撒娇没用。”溪庆冷着脸说道,只是他一手不能动,一手撑着外套挡雨,栏杆这边的空间又太小,所以才没有机会打开林晓的手。
林晓没说话,她将手里攥着的早已揉成一团的自己和梁玉溪的信纸塞在了溪庆的口袋里。
“你干什么?”溪庆感觉到腿部的动静,接近发火的边缘。
“对不起。”林晓飞快地收回手,低下头,声音很轻。
“什……”溪庆微微张开嘴唇,想质问她在搞什么鬼,可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失重感直达大脑,“么!”
尾音无限拉长,变成了凄厉的尖叫。
林晓脸上以无血色,她堪堪抓着那件外套的边缘,用颤抖的手指将它罩在自己的头上。
另一只手无力地举起,露出了藏在手心被弄弯了的卡牌,锋利的边缘卡在指腹鼓起的位置。
“对不起。”她低下头捂着脸,终于放声大哭。
外套掉落在地面上,更多的泥浆从天而降,渐渐浸满林晓整个身体,她的身体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变得僵硬,直到全部。
只有那张身份牌被她捏在手里,握的很紧。
林晓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在走从惩罚教室走出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提醒过溪庆他们在向上走了,是他不愿意细想,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没有通往天台的门,只要林晓在这里等待至游戏结束,她便会取代溪庆回到城堡。
而溪庆会被剥夺身体,成为老年大学里新的一位npc。
预想中强烈的疼痛感没有出现,口腔和食道管灼热的可怕,五脏六腑都仿佛扭曲了一般。
溪庆能感觉到什么东西垫在下面减缓了冲击力,浑身的骨骼响了响。
他仰面摔在什么东西上,应当是充气垫吧,他曾在事故现场见到过。
“喂,还活着吗?”是星烛的声音。
溪庆手指间轻轻勾了勾,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就如星烛之前说得一样,长时间与溪庆手臂里的芯片距离很远,她的身影又虚化了几分,像是抬手就能戳破的泡影。
“谢谢你救了我。”他有气无力地回答着,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不客气,你答应了带我离开,我一定要保证你可以离开。”星烛扬起了笑脸,坐在溪庆身边,心情似乎不错,在气垫上颠了颠。
“暂时可能没法离开,人阵营虽然已经取得胜利,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进入了第二结局,传送一直没有开启。”溪庆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努力稳住呼吸,一边活动着身体感受是否有某个部位受到伤害。
这时他才发现,泥浆似乎绕开了他们这块地方,只在其他地方降下。
溪庆对一切的记忆停留在自己摔下楼的那一刻,他记得是林晓动的手,在这之前,她似乎在自己口袋里塞了些什么东西。
于是,他伸手取出那一团纸,展开,里面掉出一个小块,好像是梁玉溪写给自己的。
溪庆将纸片放在自己的胸口,继续摸着口袋。
身份牌不见了,他慌了神,身份牌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不知道在这个副本里拿到身份牌的人是否可以大开杀戒。
将浑身上下所有能放置小东西的地方都搜寻了一次,溪庆的心凉了半截,身份牌大概是被林晓拿走了。
她究竟要干什么?先是跟自己出了教室,又拿了身份牌,还将自己推下楼,是想要了自己的命吗?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星烛一边晃着腿一边转过头看着溪庆,这边的动静有些大了,她有点好奇。
“我的身份牌丢失了。”阵阵的头痛一点点刺激着溪庆的神经。
“那事情可就有些不妙了。”星烛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是有人拿走了你的身份牌吗?”
“对。”他点头。
“那更糟糕了,拿走了你的身份牌,你就回不去了,她就可以回到外面的世界了。”星烛解释着,她的语气格外平静。
“那我要就去拿回我的身份牌。”溪庆立刻撑着手臂打算坐起来。
“嘿嘿,稍安勿躁啦,让我先把第二结局的事情搞清楚,你先躺一会儿。”星烛急忙站起来,小手按在溪庆的胸膛将他推了回去。
“……”溪庆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倒也躺了回去。
这小孩子这么多次救了自己,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听懂,应当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溪庆想着,展开了林晓书写的那张纸片。
“你好溪庆,很高兴能在这里认识你,可能我需要先和你道歉,对不起,也可能不需要向你道歉,毕竟你那么厉害。那个女生和你,我只有你们两个选择,我不忍心对女孩下手,所以抱歉只能选择你。不,请你相信,我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你厉害的,一个胜率百分之百的玩家。
“我曾经是玩家,是和你们一样从青城市来到这里的玩家,我知道每一位玩家赌上自己的生死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不应该自私地让其他玩家代替我留在副本里承担我的命运,不过,溪庆你的实力一定会在下一批玩家中找到新的替代。
“如果你回到了城堡,上面的话就当我没有说吧。请原谅自私的我,打算利用伤害你却又向你求助,可以代替我将我账户里的积分兑换成足够的钱汇入我妈妈的账户吗,或许还需要麻烦你替我将房间里的信封和照片交给妈妈,如果可以,请告诉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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