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您是不打算救他了?”溪庆站起身。
在言栖看不到的角度,他的手依旧握着贺峤的手,轻轻按压着他手背细长的指骨。
“就算我要救他,也不需要你这个未成年的帮助吧?”言栖这话说得不客气。
就算亲眼见证溪庆在饥饿游戏中最后存活下来,她依旧不信任这位年轻人。
拒绝的话说出口,言栖立刻后悔了,她想起临行前鸦隐隐晦的话,溪庆是一个重要零件。
贺峤的身份言栖一知半解,她只知道这个人的过往和大脑并不是由计算机模拟出来的,而是脱胎于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你以为我想帮你吗?我只是见不得我的朋友在这里躺着,你们这群人却一个能拿主意的都没有。”溪庆冷笑着。
他轻轻咬着右侧的虎牙,被这位毫无主见的长官逗笑了。
溪庆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他大可以拿了那一大笔钱离开这个劳什子游戏,要不是这里还有贺峤以及陈昭的一些事情,自己何必回来见这群蠢蛋。
“你确定有办法救贺峤?”言栖没有生气,脸色有些发白,小声问道。
“我试试。”溪庆说道。
他总觉得,在饥饿游戏中听到贺峤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不是意外,或许他真的在等待自己的解救。
“好,但我有一个条件,不管你对他做什么,我都要在一旁。”言栖终于点头答应了。
“随你。”溪庆耸了耸肩,轻轻捏了下贺峤的手。
“那你准备一下。”言栖说着,来到了墙边,点击了按钮。
浮空的屏幕出现在她面前,言栖点击了几个按键,贺峤旁边的地砖下伸出了另一张床。
这张床的旁边还升起了一台银色的仪器,上面插着一些管子,还有电极。
“你果然有办法。”溪庆冷笑一声,自顾自坐在了床上。
他脱掉了外套,掀开被子,平躺在床上。虽然拉着贺峤的手行动有些不方便,但不知为何,溪庆一刻都不愿意松手。
“嗯,当然有办法,包括你之前意识侵入数据区,我们也是可以监测到的。”言栖点点头。
眼看溪庆在床上躺好,锐利的目光投射在这边,言栖急忙进行下一步操作。
仪器上的管子自觉地伸到溪庆身边,将两个电极固定在溪庆头骨的两侧。贺峤那边也进行了同样的操作。
“你让大脑放空,尝试进入类似睡眠的状态。这台仪器的作用是将你们两个的脑电波调整到同一频率,这样你们空间和时间上处在同一状态,你可以入侵他的意识,查明他昏迷的原因。”
虽然溪庆没有问,但言栖还是解释着,男孩平静的双眼传达着这样的信息:不得到解释绝对不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好。”溪庆立刻点了点头,立刻闭上眼睛。
“你放心,不会有危险,十小时后我会把你唤醒……”言栖的声音越来越小。
溪庆似乎根本不在意会不会有危险,此刻已进入了浅层次睡眠。
言栖将椅子拉了过来,坐在上面,盯着屏幕上两人的数据,慢慢打了个呵欠,好累。
自己或许可以睡大约几个小时,她这么想着,也闭上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个欧式风格的房间,深棕色的木质地板,圆形的厚实地毯,宽大的沙发,沙发角落的小圆桌,盛开的白色百合,在一旁的米黄色落地灯。
视线再次上移,是厚实的搭在膝盖上的毛毯,而后,是一本看起来很厚的精装书籍,还有……
落在上面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苍白,修长,就像夏日末尾即将凋谢的花叶,或者春日伊始逐渐消解的薄冰。
溪庆心底升起一丝安宁,自己似乎属于这个空间,或许不曾离开。
“你来了。”略显沙哑的低沉嗓音响起。
溪庆心头猛地一跳,抬头看向了窝在沙发上的那人。
贺峤动作很快,他已经将书页合在一起,随意地丢在地毯上,又拿起一旁的红酒杯。
有什么东西就要突破记忆,重见天日,溪庆上前一步,想要阻止。
晚了一步,深红色的液体被贺峤吞了下去。
“喂!”溪庆顾不得压在他身上,慌乱中夺下酒杯。
在争夺中,杯口歪斜,洒在了贺峤的领口。
暗色的灯光下,黑色的衬衣,敞开的领口,白皙锁骨上深色的液体,这样的视觉冲击让溪庆一阵眩晕。
“你酒精过敏。”溪庆吐出一口气,摆手将酒杯丢在了地上。
此话一出,溪庆几乎傻眼,所以贺峤一直不碰酒的原因是这个吗?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他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就算这样你都还是不动心,是吗?”压抑的声音在溪庆耳边响起。
他被贺峤的手扣住了后脑勺。
他被迫盯着贺峤的下半张脸,那张沾着酒液的嘴唇就那么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溪庆的大脑被其他的什么填满,他没法思考贺峤究竟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那浅红色的东西在动着。
于是,他没多想,完全凭借本能,咬了上去。
压抑的呼声响起,溪庆不想深究,他完全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就这样,登临极乐。
顺着下颌线向下,舔.舐净每一滴酒液。
而后是人类制造的为了礼节而穿戴的布料的剥离,接着,是指尖在每一个位置落下炙热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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