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利用一个善良的老人家对她而言,是一件极良心不安的事情。
可为了快些摆脱当下困境,织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且霍羡春的医术是话本里几乎最好的,出自对方之手的药,晏殷多半也不会去怀疑药效和结果。
待晏殷踏入行宫时,织雾已经喝完了第一剂药。
太上皇正对她关怀备至地询问:“清清现在可有想起更多的事情?”
少女迟疑道:“好……好像是有一些。”
“我觉得宝珍苑很熟悉,倘若住在那里也许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住在东宫不得离开是因为曲晚瑶,现在织雾自个儿也“病”了,太上皇待她总归会宽松一些。
果不其然,太上皇立马点头道:“好好好别说宝珍苑,你要是住在太子的寝院里能恢复更快,皇祖父就将太子从东宫赶出去,让你来住。”
织雾听到这话心尖微微一突,只觉敏|感无比。
太上皇说这话是基于顾盼清抢过晏殷的寝院,将其改名为宝珍苑,只要她高兴,再抢第二回又何妨?
太上皇将他们当做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妹。
可织雾心里清楚,他们先前有过亲密接触的程度……一度都很不清白。
甚至唇瓣覆上冷香气息的滋味,伴随着心虚的情绪也会浮现于脑海之中。
手里柔软的帕子被雪白手指拧得微微变形,她这才按捺下那种背着太上皇与太子有染的心虚情绪。
“多谢皇祖父……”
太上皇道:“真是个傻孩子,你只是任性了一些,也怪皇祖父当时没有照顾好你。”
听到这话,织雾难免对这个慈爱无比的长辈更感愧疚。
这厢将将踏入行宫的晏殷却缓缓掀起眼皮朝她看去。
才第一剂药就能有所进展?
霍羡春也许会有这样的本事……
但晏殷倒是不知道,霍羡春方才随手给她熬的一碗糖水,竟也能有这样奇妙的功效。
第22章
行宫内。
对于这件事情, 太上皇不欲对外声张。
姑娘家传出来的风波自然越少越好,而且,太上皇显然更担心的是, 会不会有些人得知这件事情后,拿一些织雾不记得的事情, 故意诓骗于她?
人心叵测, 她一个姑娘家自然该多多防备。
至于织雾这两日之所以闭门不出, 倒也不是真的被晏殷吓到。
而是……
她经小宫人提醒之后,便陷入了“如何才能和太子共浴汤池”的难题中。
甚至, 私底下织雾一度打听了晏殷往日里的沐浴习惯, 以及浴房中又是何种情形。
这些事情在东宫里都不是什么秘密。
太子是个爱洁之人, 几乎日日都要用水。
除此以外, 浴房那地方也根本不像织雾想象中的那样守卫宽松, 是她想靠近便能靠近。
尤其是话本里压根就没有详写原身是如何得到际遇, 扮成宫人混入其中。
也许织雾和原身不同的情况便在于,那时候的晏殷根本没有将顾盼清放在眼中,也不曾派人暗中留意过多少……
因而顾盼清当时用了什么手段织雾暂且不知也就罢了, 即便知晓也未必会适用于当下情景。
得到了答案却不知晓过程,织雾便也只能另辟蹊径。
曲晚瑶的病情耽搁不得。
若伤及身体根本, 届时就算恢复了也只会成为一个病怏怏的废人。
和旁人不同,曲晚瑶的病由正需要催化病情发作。
如此才能找到最佳时机令她情绪大受刺激。
因而织雾掐算着这几日搬回宝珍苑的疏远行径,也许更会使得曲晚瑶病情发作提前。
届时晏殷必然不会冷眼旁观,她再提出……让晏殷不小心将热汤洒在她身上烫伤自己, 叫他替自己上药,以刺激曲晚瑶情绪为由, 也许对方拒绝的概率才会很低?
如此一来,她既不用主动色|诱晏殷, 也一样可以完成让曲晚瑶撞破这算得上是暧昧一幕、刺激对方吐血康复的作用。
同时,织雾更会被在现场的尤嬷嬷发现后背竟没有胎记的惊天破绽。
织雾只当自己这般费心费力想得毫无破绽。
殊不知,她手中的糖水早早就将她在晏殷的眼皮底下出卖得一干二净。
……
这厢织雾当自己伪装极好地出了行宫,她人尚未回到宫里,转头便听说顾丞相回到了府中。
织雾上一次去丞相府时,并未见到对方。
这次对方甫一回来,便托人传信给她,让她回家一趟。
织雾第二次回到丞相府时,才头一回见到了原身的父亲。
对方在年纪轻轻时便成了鳏夫,此后都未再娶妻。
顾老太太之所以没再催他娶妻,也是因为他膝下除了顾盼清一女,还有一个从外面带回来的长子,被认作是年轻风流时所遗落的骨血。
织雾见到这位父亲时,对方神色正凛。
顾同茂缓缓看了她一眼,随意同她开口提及到的事情,都足以令人当场三观炸裂。
顾同茂说:“上次你犯了错,想在太子茶水里下药,而后栽赃给你哥哥的事情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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