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千军万马怒吼一声。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再次等到了这一天。”萧凌尘望着天,“父帅,我回来了。”
“父帅?你都是这么叫大都护的?”
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身形魁梧,穿着金甲,背负双刀,正是如今的北离军伍第一人叶啸鹰。
“父帅虽是皇族,但自认军伍之人,从小不让我叫他父王,只能叫父帅。”萧凌尘停住了马,“叶世叔,多年未见了。”
叶啸鹰摇头:“不久不久,不过大梦一场,苍龙梦醒,便该震吼。”
“叶世叔这些话都是听我姨说的吧。”萧凌尘笑了笑,“昔日叶世叔征伐沙场,叶姨白衣剑舞,堪称绝世。”
“你姨不在了,但那白衣还在,去吧,告诉天启,我们回来了。”叶啸鹰转过身,带着人马融入了萧凌尘的军队之中。
这一路上,萧凌尘的军队并没有遭到拦截,那些驻军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琅琊军旧部前来投靠,
而叶啸鹰的中军将士也在不断和他们汇合。
千军万马就这样顺利得集结,直奔天启而出。
只剩下那些驻军们点起狼烟通报,但狼烟的速度快,他们的速度却更快,就像是追逐着那烽火狼烟直奔天启一般。
“世叔,你说现在的北离军中,除了我父帅,还有哪一家能吸引天下兵马投靠?”
“在担心林家?”叶啸鹰笑了笑,“林家自开国就是世代忠良,世家大族打到现在只剩一个小女娃,在军中的地位不弱于大都护。但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何况,林家旧部多在边塞,难以来援。郡主最是懂得明哲保身,成事之后好好厚待就是了,怕什么!”
“世叔说得有理。”萧凌尘点头,“不过是一介女流,我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军临天启!”
“军临天启?是军队的军,还是君王的君?”叶啸鹰问道。
萧凌尘想了一下,缓缓说道:“现在是军队的军,以后或许就不一定了。
“好!”叶啸鹰朗声长笑。
无双城
林朝朝握着笔,在白纸上一点一点地划分着北离现在的局势。
琅琊王旧部不少,甚至和她林家的旧人有许多重合。天启叶啸鹰率领的中军一定会叛乱,当年先琅琊王的威望她不敢小觑,现在天启危在旦夕,若要解决光靠城里那些禁卫根本不可能。这还算上了被策反的那些。
若要解困,唯有兵符传唤最近的凉州的守军以最快的速度开拔天启。即使天启失守也能把乱子控制在皇城,对天下的影响能降到最大。索性都是他们萧家人的破事,杀不绝就行了。
但调动地方卫军的兵符一半在将领,还有一半,在皇帝。
林朝朝紧紧锁紧了眉。
只有一半的兵符,剩下的只能以前人之威望去动,林朝朝没有十分的把握。
窗外的梅花树已经快落尽了,林朝朝心里难免生起一丝焦躁。她不想管姓萧的那群人死不死,但又不忍心看北离陷入危难。
规划好自己的所有,凉州卫开拔前来天启所用的钱粮她至少要出上三分之一,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几年北离算得上平和,她仓库里的储粮还算充足,倒还出的起这一份钱。只是,这几年虽然没什么大灾,但也没什么喜人的大丰收,朝廷税收一层层下来,百姓也经不起太多波折了。
这是先人以死换来的安稳,绝不能因为几个人的爱恨破灭。
她定了定心,再次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名,天启以西,北离东军旧址,是几十年前林氏一族鼎盛时遗留下的军部,听皇帝调遣,也听林家调遣。
他们的军费有一半是林朝朝在出。那里土壤不好,即使耕战一体也没办法自足,冲着过往和以后的恩情,这里是最好调兵的。
届时和凉州卫大军联合,足够将变乱控制在皇城之内。
林朝朝放下了笔,只担心光凭一半的兵符无法调动凉州守卫,这个漏洞让她心中忐忑焦躁,难以自制。
窗外的梅花枝条蜿蜒折折,细瘦如枯木。林朝朝深觉自己该静下心来,便泡了败火的冷茶,平心静气。
“如今天寒,凉茶伤身,郡主要保重玉体。”
她方饮下半杯,房门突然被一阵风吹开。接着是不知哪里传来苍老浑厚的声音,这声音调子里带着一丝难以克制的庄严肃重,有点像国家祭祀典礼上的唱礼。
“什么人!”
林朝朝心中一惊,这里是无双城内城,里三层外三层的高手守卫着,怎么会有外人闯进她的院子?
她手心向下,悄悄拿住了随身暗器。
大开的房门外,一身紫衣蟒袍的老人双眉雪白,缓缓踱步进来。
“惊扰郡主,是咱家的过错。”这人眉宇威严,说着致歉的话,却连身子都没弯一下,语气也十分平淡,听不出歉意。
“瑾宣大监?”
林朝朝惊疑,皇帝的贴身大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手里的暗器不曾松动,冷脸道:“大监不在天启守卫陛下,到有闲工夫来无双城找本郡主。莫非陛下大好了,大监也清闲了?”
紫衣蟒袍的大监脸色不动,不被林朝朝带刺的话影响,反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虎形制的东西,袖袍一甩,东西稳稳地飞到了林朝朝身前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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