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茶壶为对面的无双倒了杯茶。
“无双城比不上雪月城暖和,不过我会在院子里铺好地暖,”无双接过林朝朝给他沏的菜,喝了一口后觉得苦,委屈巴巴地皱眉,“好苦。”
他又放下了茶,盯着林朝朝说道:“无双城也有梅树,我回去搬几棵种在院子里,怕冷的话我可以陪着你,还可以.......”
他向林朝朝伸出一只手,清透的眼神里满是真挚。
林朝朝有些疑惑地把手放在他手心,“怎么......”
下一瞬,一股腾腾的热流从手掌传入身体,不消片刻浑身都暖洋洋的,好似夏日暖阳照在身上。
无双以内力真气渡之,自然不会寒冷。
“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他的掌心火炉一般热,却不烫人,内力流转在林朝朝全身,舒服的像有一只毛茸茸的大狗狗坐在怀里。
林朝朝心头一暖,不知是因他渡的内力,还是他。
“是不会冷了。”
她笑着拿开了手,“但你这个年岁能有多少内力给我乱用,往后的冬天那么长。”
“大早上起来是说正事的,前日晚上没说几句就醋哭了,现在总该讲明白些。”她轻轻撩了下旁边香坛子里的焚香,解去了大氅,看着他:
“是我一一说给你听,还是你问我答?”
和现任谈前任是一件严肃的事,犹其无双还挺在乎的。
“给姐姐用不是乱用。”他先是纠正,然后才问道:“现在在姐姐心里他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苏暮雨于我而言,是多年相知的友人,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曾经很喜欢他,或许比当初喜欢你还要更多一些。”
林朝朝说着微微叹了口气:“当年他于乱军中救我性命,陪我将双亲灵枢送回天启,前几年暗河内乱时我恰在西南道寻医,才有了风月之情,”
“他是旧爱,如今我对他已经没有风月之情,只是希望他能安好。”
“那我呢?”无双将剑匣放在腿上,一边轻轻敲着,一边看她。
一只手紧握成拳。
“爱侣。”
林朝朝不曾犹豫片刻,“我很喜欢你,也在期待我们能走过余生,从前之事我并不觉是我的过错,也不可能因现在喜欢你而去诋毁过去之人。无双,我对你之心不假,我现在喜欢的是你,往后若无变数,终此一生也只会是你。”
“那你爱我吗?”
无双听得那句“比喜欢你还要更多一些”鬼使神差地开口问她。
我没有参与你最需要陪伴的过去,没有再你最容易交付真心的时候和你相遇,你的过往峥嵘,陪你走过的人不是我,那么现在和你相遇的我是否能成为你心中所爱唯一?
“.......我很喜欢你,但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
林朝朝不想骗他。爱一个人是十分沉重的事,不是能随意说出口的字眼。
人该有多么多么的痴和妄,该有多么多么勇敢,才能将真心尽数交付他人,让他人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这是一种胜率极低的赌博,林朝朝不敢去赌。
“那你爱他吗?”
无双没有得到自己期望的答案,难以抑制地落寞,却无法指责林朝朝什么。
林朝朝轻轻摇了摇头,“我曾经很喜欢他,但在我和他的过去时光里,我和他都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
林朝朝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当初对苏暮雨是喜欢多一点还是依赖多一点。
吊桥效应下刹那间的心动澎湃了许多年,但到底没有抵过世事无常。
而苏暮雨爱的是他的信仰,是暗河的光明,从来不是林朝朝。
“但我爱你,姐姐。”
无双抬起了眼睛,一片乌黑明亮的眸子里唯独映了林朝朝一个人。他不知是该可惜自己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和她相遇,还是该幸自己和她相遇在了她可以爱一个人的现在。
“那是你还小啊无双,”
林朝朝先是征愣了一瞬,心跳莫名其妙错了一拍,接着才笑着说话,“你这个年纪,见什么不觉得爱呢?”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衣金羁侠少年。
他身上有林朝朝最缺少的生灵之气,温暖灿烂又不至于灼人。是林朝朝最羡慕他的地方。
“不,姐姐。我唯爱你,还有剑,除此二者,我亦不言爱。”
他伸出手拉住了林朝朝放在茶桌上的柔荑,轻轻握紧,黑漆漆的眸子里满是清澈的爱意。
“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姐姐未来的丈夫,我早就长大了,所以姐姐,永远不要回头看别人,以后只看我,好吗?”
两只温热的手交叠在一处,林朝朝抬起头撞入他的眼眸,恍惚间心境复原回当日无双城示爱的心脏疯跳。
忽然耳畔一阵风吹入片片雪花,带着她的一缕发轻轻飘曳着。她听见窗外落雪声簌簌,身体里无双的内力还没彻底散去,散发着温暖的热意。
“好……”
“小姐。”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房门突然被打开,子姜手捧着一大束红梅进来。
于是手慢慢收回,她低着头掩拭心房波动,不曾瞧见他骤然暗下去的眼。
“说了无要事不许打扰,怎么又进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对突然闯入的子姜嗔道。
“今日红梅开得好,子姜想着小姐最爱梅花特意去折了几枝。”子姜捧着一大束红梅,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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