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思索片刻,觉得就算在裴伽纳可以过审,也必须要收敛点,便使用了平时与星神们相处的办法——她抬起手,摸了摸阿基维利的脸,“乖一点。”
阿基维利被摸了后手也不抖了,人也不震了,但更多的问题接踵而来,“你和龙平时就在玩这种play吗?”
迷雾被逐渐拨开,朝露目视前方,“你说的是哪种play……”
灰发青年的脸流露出几分沉思,“被稍微摸摸就会觉得很兴奋,但由于要温驯乖顺所以不得不安静下来的play。”
朝露:震撼,宇宙猫猫头.jpg
鉴于刚才疑似被阿基维利的本体缠住,还有陷进去的箱子好像是阿基维利的一部分等等事件,朝露不假思索地开口,“你才是好这口play的吧?”
阿基维利的手不甚明显的抖了抖,“没有这回事。我向你保证我的爱好相当健全。”
朝露:“?”
“摸摸怎么就不健全了?”
她的视线一直凝视前方,迷雾能遮盖的地区越来越少。跃过无尽的森林与低洼、拨开云雾后,朝露看见的是由钢铁浇筑而成的破碎城镇。
建设到一半便从中间断成两截的断桥,闪烁金属光泽的零件与螺丝钉四散,扭曲变形的钢筋水泥勉勉强强维持着运转,比起隐藏在迷雾中的钢铁森林,更像是破碎的文明。
但太大了。
区区一个螺丝钉就与朝露等高,断桥更是高耸入云,仿佛能从地面一直连接到天际,穿过浓重的迷雾勘破真实。即便是没有巨物恐惧症,朝露也有点微妙的不适。
阿基维利的双臂稳稳当当的抱着朝露,维持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我的本体比那个要大很多哦。”
“祂说的没错。不管是在你们眼中还是在外界的无机物眼里,”灰发青年笑得灿烂,露出尖利的虎牙,“我都是怪物一样的存在吧——”
尽管是这么说,但祂的眼中没有一丝阴霾。
很难把阿基维利与野兽、混沌的怪物联系在一起。
*
灰发青年找了一块平整的地面,放下了朝露。
朝露的手攀着阿基维利,“一起走走吧。”
软滑的组织莫名愉快的滑了过来,缠住了朝露的手腕,湿润柔软的触感印在朝露的肌肤之上,隐约带着颗粒和奇怪的吸盘感。
阿基维利对她伸出手,“这里也要牵,一步也不能离开我的身边,能做到吗?”
咕啾。
朝露的小臂被软乎乎地缠住,“我建议你还是控制一下自己的手再说这种话……”
但她还是把手放在了阿基维利的掌心。
*
“你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是混在凡人中的开拓星神,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令人恐惧的怪物。
阿基维利的手忽然化为柔软的触手组织,祂不着痕迹的将手缠绕到朝露的手腕,小臂、直至圆润的肩膀,祂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
扭曲之物重生为祂的另一只手,祂犹如从背后延展出深不见底的泥沼与可怖怪兽的怪物,阿基维利展开双手,“但我也是这里的建筑者……老实说建立起来还蛮辛苦的。”
阿基维利的唇瓣张张合合,“‘最初降生时,此世空无一人。祂很疑惑,为什么婴孩会降生在这里?我为何而诞生?’,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
一切的一切都从婴孩在孤绝之地睁开双眼开始。
但祂没有四肢,没有脸,只有柔软的身体与软组织。与人类、或者说动物根本不搭边。
祂从万物的摇篮中诞生,但祂很快就发现——这个世界空无一人。
所以,第一个百天,祂开始思考。
因为重视了思考与情绪,所以怪物有了大脑。
第一个千天,祂开始走路。
因为想要直立行走,所以自己演化出了四肢。
之后是第一万个漫长的白天,怪物因为思考,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因为能直立行走,祂拖行庞大的身躯,行遍了整个星球。
但孤绝之地并没有除了祂之外的生灵。
就连能量体也没有。
怪物不需要进食,更不需要像野兽一样抢夺丛林之中的养分,祂没有兽性,却拥有了可以思考的大脑与情绪。
于是,祂在孤独的星球中独自一人过了十年。
*
“拥有思考的话一定会很寂寞吧。”粉发少女被缠住四肢,勉强依靠触手保持着站立,“假如只有一个人的话……”
“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成为没有理性的野兽,至少会在漫长的时光中好过一些。”灰发青年闭合金眸,语气温和,带着微弱的轻俏感,“比起一个人单独在银河中进行孤独的游行,我还是更喜欢与大家一起享用美酒、碰杯狂欢。”
不管是有机生物的人还是无机生物,本质上是集群动物。
无机生物的法则更加严苛,会因为帝皇掌控机械的芯片而掀起机械战争,但没有人见到过机械独自一人守护着精巧齿轮构筑而成的星球。
因为那必然伴随着漫长的孤独与一个又一个无光的永夜。
“所以……”朝露的指尖不着痕迹的动了动,“……你……发狂……?”了?
这个残破的钢铁建筑是阿基维利的手笔?
“锵锵——”阿基维利模拟出形似问题答案揭晓时敲响的锣鼓声,然后,祂否定了这个答案,“正确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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