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赤红似火烛般的目光看向朝露,“什么人?”
*
将军府内。
寒鸦、景元、镜流与腾骁四人齐聚。
梦占的判官寒鸦抵颚,细眉连成一线,“你说的不无道理,即便是迄今为止都没有过先例,但这女孩儿做过的事情足以证明她天赋异禀。我曾经在因果殿之中翻阅她的生平记录,平平无奇,毫无疑点。”
在寒鸦平淡的叙述语气中,一连串话语从她的口中倾吐而出,“假如不是有外界力量的帮助,她不可能在数次的灾难中存活下来。”
镜流闭口不言,眉头紧蹙,因为景元的假设实在是太大胆了。
尽管尚未证实过有人能走上多个命途,但命途行者的名额本身就弥足珍贵,怎么会苛求第二位神明的注视。
“既然现有的猜测都无法对上,那不如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想。”景元的白发飘动,遮住他的右眼,青年的脸上保持一贯温和的笑意,看起来人畜无害。
紫发紫眼的将军垂眼,“但这是无法辩真,也难以证伪的假说。你曾经在朝露的附近见到过常乐天君的面具,而镜流所见是走上丰饶命途的朝露。”
腾骁的手指摁在平面的投影屏上,“但根据照片来看,她所呈现出的力量更像是……毁灭星神。”
镜流若有所思,“……烬灭祸祖。”
联系完雪衣的寒鸦抬起阴沉的眼眸,“所以,你们要拿这个姑娘怎么办?”
景元:“既然太卜曾经占事,朝露对仙舟并未威胁,以我之拙见……”
寒鸦静静地盯着景元,青年的侃侃而谈被她霎时间打断,“你不过是和她青梅竹马吧。不必掩饰,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匪浅。”
在因果殿阅读诸多生死、无数仙人的人生经历的寒鸦早就看出了景元的心思,“你的胆子很大。”
由于寒鸦的冷淡,她的每句话都像是在平淡的叙述,针对情感又像是一根笔直的针插进跳动的心脉,一针见血。
“她是我的弟子。”镜流似血的红瞳紧紧盯着腾骁,“我会站在朝露这边。”
似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寒鸦、景元、镜流的目光接连投向腾骁,似是在等待他说出最后的判决。
被盯着的腾骁:……
视线就像是三门直挺挺的朱明火炮抵住了他的脑门,黑洞洞的枪口正在逼迫他做出答案。
怎么,你们三个人其实是说好了来为难我的?
他是靠赫赫战功与支持的人声登上将军之位的——六艘仙舟的将军大多如此。
但他登位数百年,早就习惯了如何处理内部的事务。
“何必把未满两百岁的女孩想成假想敌。”腾骁押在屏幕上的手褪去,“若能为仙舟所用,那就是多了一名强力的帮手。”
“是啊,但也有可能晾成祸事。被十王司关押的仙舟人可不少。”寒鸦冰冷无情的打断,“人心易变。总有一天她会被魔阴身以及长生种的情感所磨损,一点一点消磨最初的心。”
腾骁打断了寒鸦,“短的三四百年,长的起码还要七八百年。”
寒鸦无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既然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现在才搬上台面未免有些掩耳盗铃了。十王司的做事调度虽是绝密,但也没到见之即死的残暴程度。”
……
毕竟栓住野兽最好的是可控的缰绳。
比起莫名其妙的触怒一个不知道底牌的人,还不如就这样静观其变,反正迄今为止她都没有带来什么极端的损害,甚至数次帮助了仙舟,不是么?
*
朝露与应星的组合成功见到了那名仙舟商人。
或许是经过了十王司的毒打,让他看起来老实多了。
但当他提出想和朝露进行合作,被朝露果断拒绝之后,他就变了一个样子,拒绝交出录像。
朝露面对赖皮行为束手无策,能私下解决的事情,最好不要闹上地衡司。
应星此时十分冷静的站起身,面对商人、背对朝露。
朝露只能看见应星宽厚可靠的背影,“朝露。”
“工造司不仅仅需要理论上的知识,因为更多时候你会遇上无理取闹,给你改十五版计划方案的甲方。”
“哈?”商人夸张的发出哈气声,应星说的话堪比迷惑行为大赏,“你说这个有什么……”
应星冷静沉着,青年的肌肉微微鼓起,朝露仿佛看见了魔鬼的背影,“你要学会以理服人。”
【乐子值+1!】
朝露鼓起了掌。
商人的表情逐渐从“哈?你到底在说什么”到肉眼可见的惊恐,他的嘴巴不自觉的睁大,怒目圆睁,“我告诉你,原帖还有资料都在我的手上……”
“对。”朝露一同站起身,在应星高大的身影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我们这是友好的协商。”
应星:“普通的玉兆程序单元只要能跑就行。”
朝露:“您刚才好像说,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达成合作就好……”
少女露出一个极为和善的、柔和的微笑,“怎么办呢,我也不想让事情闹大……”
洞天的光线斜着打在应星的身上,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朝露全身隐匿于黑影之中,好好的人阴气森森,一双大眼睛像索魂的鬼娃娃,闪亮的金眼似摇曳不定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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