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弗朗索瓦一世的口碑——既好色又风流,他拥有的情妇不知道有多少;另外,众所周知他还患有难言之隐的病,这让一贯虔诚的阿拉贡的凯瑟琳感觉很不适。
对比之下,亨利八世真的比其他君王要好多了,且不说弗朗索瓦身上的脏病,自己的外甥查理五世也有不少私生子。
凯瑟琳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将法国人当作仇敌许多年,突然要成为这个国家的王后,心理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门多萨大使再次劝道:“为了欧洲的利益,为了教会的利益,也为了您自己的利益,希望您可以采纳这个建议。”
阿拉贡的凯瑟琳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是英格兰名正言顺的王后,是亨利八世合法的妻子。他的离婚理由是荒谬的,上帝会被我作证的。”
*
门多萨大使试图挽回:“您可以不这么着急下决定,再多考虑几天……”
凯瑟琳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我不愿成为法兰西王后,只会是英格兰的王后,为此使命而出生,亦以此身份死去。”
门多萨大使摇了摇头,再也不语。
第五十七章
马丁·路德结婚
亨利八世读完了西班牙大使给查理五世的信件副本, 心情一瞬间失望到了极点。
信件是沃尔西主教用他的秘密情报系统截获的。之前亨利八世有多满怀希望,此刻就有多么失望。
当他得知查理五世想让阿拉贡的凯瑟琳与弗朗索瓦一世联姻,他由衷认为这个建议很好。沃尔西主教更是赶在门多萨大使去里士满宫之前,故意提出了让凯瑟琳王后搬到更远一些的宫殿, 人为制造压力以促使她接受。
但是大使的信中明确地透露, 阿拉贡的凯瑟琳并不愿意与弗朗索瓦一世结婚, 哪怕法兰西比英格兰强大很多。
等待亨利八世读完了信, 沃尔西主教无奈地问:“陛下,现在还让王后搬离里士满宫吗?”
亨利八世暴躁地回答:“还搬什么呢!别说搬到莫尔庄园了,就是搬到了伦敦塔,我怀疑她都不会改变主意。”
“那……”
亨利八世挥了挥手:“我的这些宫殿, 她愿意住哪里, 就住哪里吧!托马斯, 我并不想凯瑟琳受苦, 我只是想修正两人之间的错误,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亨利八世感到束手无策, 若是这个错误永远都修正不了该怎么办?真令人心烦意乱。
沃尔西主教很清楚再继续这个话题,责任就会追究到自己的头上,于是适时改变了话题:“伦敦再次报告出现了汗热病,每天都有人死去,陛下要不尽快开始夏季巡游吧?乡村地广人稀、会安全得多。”
亨利八世最害怕瘟疫, 一旦他开始去赫特福德郡和埃塞克斯郡狩猎,自己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处理事务。
“陛下可以把一切事务都交给我, 痛痛快快散散心。”沃尔西道。
*
亨利八世乘坐皇家驳船前往达勒姆府。凯瑟琳的固执让他意识到, 刻意与玛丽·博林避嫌也是无望的——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六月的花园, 鲜花开得烂漫, 鸟雀叫得婉转, 只有国王的心情很不咋地。
“马上要去夏季巡游了,”他向玛丽恳求道:“我希望你能陪同我一起!我会带很少的人,不会让你感到不自在。”
最近伦敦的汗热病又流行,城市人口多、卫生条件差,玛丽·博林确实有离开的想法,不过她的计划是等国王开始夏季巡游后,随父母一起回赫弗城堡。
现在托马斯·博林已经是罗奇福德子爵了。封爵仪式是6月18日举行的,红衣主教沃尔西、诺福克公爵、萨福克公爵和牛津伯爵等人都出席了授勋仪式。
托马斯·博林非常清楚他的爵位是怎么来的,因此最近对玛丽·博林的态度非常好。
“陛下目前还是已婚身份,如果我一路伴随陛下巡游,可能会有损您的名誉。”玛丽·博林还是更愿意回赫弗。
亨利八世顿时气结:“那你想过没有,如果教皇一直不肯宣布我的婚姻无效,你就要一直这么疏远着我吗?”
玛丽·博林注意到国王今日的脾气明显比往日急躁,于是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亨利八世走开了几步,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尽力控制住情绪道:“没什么,我只是被罗马教廷慢慢吞吞的的办事速度,搞得暂时失去了耐心。”
玛丽·博林等他恢复了平静,道:“陛下,您听说马丁·路德结婚的事了吗?”
在托马斯·博林正式被封为罗奇福德子爵的五日前(6月13日),42岁的马丁·路德与26岁的凯瑟琳·冯·博拉结了婚,消息很快传遍了欧洲。
马丁·路德曾是奥古斯丁修会的修士,除了抨击教会售卖特赦券的行径,他还提出神职人员不必保持独身,因为在《圣经·新约》里看不到任何耶稣基督反对使徒结婚的话。
不允许教士结婚——只是教会所订的律例,并不是神的律例。
婚姻也并不是圣礼。马丁·路德承认的圣礼只有三个:洗礼、忏悔与圣餐,因为它们记载于圣经里。
身为一名臭名昭著的异端分子,马丁·路德非常清楚,皇帝随时可能派人来逮捕他,所以他决定在殉道前结婚,为神职人员们树立一个榜样。
他的妻子凯瑟琳,在很小时被送入了修道院。新教思想传播开来后,她与另外八位修女姊妹藏身于一辆装满鲱鱼桶的马车,一起从修道院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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