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安宁祥和的氛围让我昏昏欲睡,直到朦胧间我仿佛听到了自己血管里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带着越来越炽热的温度,让我的大脑变得更加浑噩起来。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变成了一团即将被沸腾的水挤出热水壶的蒸汽,在终于被挤出来的那一刻,我的神志忽然恢复了清明。
而后,我眼睁睁地看到属于年轻的西里斯·布莱克的身体朝斯内普扑了过去,其他人都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但,我不确定这是否称得上奇迹,西里斯在斯内普面前停住了,我看见斯内普黑色的眼珠似乎颤动了两下,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面的人,而西里斯的眼睛——或许是因为那种诅咒变得猩红的眼睛,似乎渐渐褪去了那种象征着疯狂的红色,变回了原本的深灰。
这短暂的一分钟,沉默的一分钟,可真是难熬。
老实说,听年轻的西里斯·布莱克叫出“西弗勒斯”这个名字,我还是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梅林的袜子,我想得再多也比不上真正看见的这一瞬,怪肉麻的。
我不确定斯内普是不是露出了一抹微笑,但他的语气听起来依然平静,他把一个水晶瓶递到了西里斯嘴边,言简意赅地说道:“把它喝了。”
年轻的西里斯·布莱克一直注视着斯内普,甚至没顾及那个水晶瓶里的魔药是一种诡异的靛青色,毫不犹豫地把它灌进了自己的胃里。
哈,说真的,假如斯内普存了什么坏心思,我觉得这蠢蛋很可能会直接被毒死。
我这辈子是与爱情无缘了,但看着年轻的另一个自己陷入这种糅杂着甜蜜酸涩的情绪里,倒的确是件新奇的事,只是在搞清楚这段感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毕竟那可是鼻涕精!
“我一直都在。”我再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只是说完这句话,一分钟的对视结束,西里斯·布莱克忽然变成了阿尼马格斯形态,并且看起来精神渐渐萎靡起来。
我看着那条黑狗把头凑到了斯内普膝盖边,斯内普将手伸到了大狗黑色的毛发里,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挠了挠。
黑色大狗的眼睛缓缓合上了,有隐约的呼噜声传来,我猜测那个魔药中大概有着助眠的成分,但没等我细想,一股熟悉的吸力又开始拉扯我的灵魂。
我眼前一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便又回到了那条黑狗的身体里,并且依然难以睁开眼睛。
只是这次,意识世界的某处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与年轻了十多岁的自己面对面,是一种有些新奇的体验。
而且,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也许只有他看得见我灵魂的模样。
年轻的布莱克挑了挑眉,说话时带着种我很熟悉的慵懒与调侃,“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沧桑许多,三十七岁的小天狼星。”
我应该露出了和他一样的表情,或许还带上了一抹笑意,“我猜你大概知道原因,关于我的来历,我在原本的世界里经历过的悲剧。”
“阿兹卡班的囚徒先生?”他也不会避讳这样的过去,反倒是在我肩上拍了拍,“如果我是你,大概率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比我幸运。”我并不感到嫉妒,只是有些遗憾。
西里斯笑了,“多亏了薇尔。事实上,我总觉得我也曾经历过那些事情……在阿兹卡班的很多年。哪怕我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些记忆,但,你知道,就像某种刻在灵魂上的烙印。”
我大概明白他说的是指什么,“或许时间倒流并不能抹去所有往事的痕迹。”
如果这个世界,不,这个宇宙之中,有比我们更高维度的存在,或许所谓的“时间倒流”,对那些存在而言,依然是线性向前的,总有谁知晓一切。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快醒过来了吗?”对于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还是抱有关心的,而且我有种预感,等他彻底恢复对身体的掌控,大概也就到了奇妙之旅结束的时间。
“也许快了,但不是现在。”西里斯回答,他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老实说这种感觉并不好,而且……我希望你多体谅一下西弗勒斯。”
终于被我逮住了这个机会,但愿年轻的西里斯没有被我眼神里的急切与好奇吓到,“嘿,我觉得你们也该体谅一下我,既然你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就该知道我和斯内普——好吧,是我那个世界的斯内普,我们两个几乎是不死不休的仇敌,我不可能对他很亲近——”
“我也没说让你和他亲近!该死的,我和你当然是不同的,西弗勒斯分的很清楚,只是,好吧,我是说,麻烦你帮我看着他一点,他大概觉得这个岔子是他的魔药搞出来的……”
看见自己的脸上出现那种类似难为情的表情可真诡异啊,梅林。
“你觉得我说什么他会听?我看他可不想搭理我。”
“那是因为——”西里斯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不解与遗憾的表情,“在这之前我倒是想听你解释一件事,你应该不会忘记,你曾经在某个月圆之夜差一点害死他吧?”
他果然知道。
我沉默了很久,却不知道该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那件事对我来说已经过去太久,当时的心情与事情的起因也早就记不清了,但我清楚,我年轻时做过不少类似的混账事,不过真正几乎害人性命的,大概只有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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