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说的。
公堂之上,正义永存。
他把他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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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署在城东,扶摇宫先到,萧洄先一步下车。
走之前,晏南机叫住他,然后在两兄弟疑惑的眼光中从袖子里拿出块平安扣。
一黑一白的两块玉石交错扣在一起,用红缨做成的穗子连起来,底下编着一个平安结。
不知道是什么玉做的,但肯定很贵就是了。
大理寺卿是没钱,但永安王世子有钱啊。
萧洄没伸手接,晏南机便笑着说:“拿着吧,算是迟来的见面礼。”
“早就该给了,一直拖到现在。”
在这个朝代,送见面礼除了出于礼貌外,还有另一种说法——长辈对晚辈的喜爱。
不知道他是出自哪一种。
萧洄挠了挠头,下意识看向他二哥。萧珩一脸无语,“他送你礼物,看我作甚?”
好吧。
萧洄又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东看看西瞅瞅,就是没敢跟人对视。
他目光停在拿平安扣的那只手上,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穗子凌乱地缠在手指间,有种奇怪的禁忌感。
他以后的老婆一定很幸福。
萧洄这样想着,小心地伸手接过,终于抬头觑了他一眼,发现对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似是在期待什么。
萧洄犹豫着开口:“……哥哥?”
果然,对方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萧洄懂了:“谢谢哥哥,哥哥对我真好,哥哥真棒!”
一键三连。
萧珩在一旁幽幽道:“你很会叫啊。”
然后晏南机就笑了。
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见他这样笑——一如当年初见。
当年抢他果脯吃、口中说着不占他便宜的少年,如今还是占他便宜了。
当然,他也唤了一声哥哥,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喜欢就好。”晏南机看着他,说:“上次太仓促,也没好好说说话,贤弟要是有空,可以来我府上叙叙旧。”
萧洄摸着平安扣,上面还残留着对方手上的余温,听见他问下意识道:“哪个府上?”
他二哥噌地一下转过头:“你俩很熟吗?”
“长公主府。”
晏无引虽然被封为永安王,但同时他还是长公主驸马,泰兴帝要赐王府时被他拒绝了,说是就想给长公主当个上门女婿。
“我母亲想认识你。”
“长公主为什么想认识我?”
萧珩又偏头:“这跟你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晏南机平静地瞎扯淡:“她一直想给我生个弟弟。”
萧珩无语:“我说你俩听见我说话了吗?”
这是把他当干儿子了啊。
萧洄在他二哥想杀人的目光中下了车,下车之后还很乖地朝他新认的哥哥挥手。
“哥哥再见。”
晏南机忍着笑道:“再见,注意伤口。”
……
等人进了扶摇宫后,马车才重新启程。
晏南机将窗帘放下,重新舒展有些麻了的腿,对旁边灼灼的目光视而不见。
“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巴巴地送药了。”萧珩黑着脸凑近:“便宜哥哥当得挺称心哈!”
后者不着痕迹地往马车边上挪了点,语气自然。
“是挺称心的。”
萧珩皱眉:“你什么意思?”
刚才不挪位,现在挪,嫌他?
“没什么。”晏南机往门那边偏了一下,半靠着窗,拿手撑着额头,闭眼慢慢揉着。
“那是我弟,你离他远点。” 萧珩皱着眉道,“还是说……长公主真想收个义子?”
他舔了舔唇,想到自己的处境,凑过去提了个建议:“你缺个哥哥吗,觉得我怎么样?”
“反正我也没人要。”
“萧洄是个娇贵的,没有点金山银海不好养。”萧珩伸出一根手指,然后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我很好养的。”
晏南机:“……”
哪来的傻子?
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有时候我是真的想说。”晏南机微笑着说:“就你这么个脑子,温重茆是怎么看上你的?”
温时,字重茆。
是个很聪明,很有谋略的男人。
萧珩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有病?”
说话就说话,扯他媳妇干什么?
“还有。”虽然对这种事非常不屑,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谁说我们长公主府没有金山银海了?”
萧珩:“……”
你娘的晏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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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搭顺风车来的,路上耽搁了些时候,萧洄到的时候扶摇宫早就开课了。
不过问题不大,他可以推脱伤势严重行动不便。
他先是去行思堂销了假,然后在那撒了通娇,柳夫子果然没怪罪他,甚至还怕他被学堂夫子惩罚主动提出送他过去。
萧洄当然是求之不得。
此刻都在上课,回学堂路上,除了能看见些洒扫的仆役外就看不到什么人了,大大的院子还怪冷清的。
不过好在春天来了,道路两旁开着姹紫嫣红的花,有些颜色,看起来倒也不是很寂寥。
学子服是月白色,再在外头罩着一件天青色的薄纱外衫,因此他腰间系着的东西便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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