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上课?”赵霖问。
“上。”方渡燃简短道。
又找了个理由:“有点事,请两天假。”
许烈阳从没听方渡燃提过自己的家庭,一般说到这儿,不是alpha和beta的生理期,就是家里的问题。
“家里的事?”他问。
方渡燃不想承认他现在有家,他背后的方正海跟“家”这个字就不沾边:“我自己的。你放老实点,手机藏好,别被抓上给班里减分。”
“通报批评加扣分嘛。放心,我绝对不会!”许烈阳还是不放心,方渡燃拒绝交流这个话题,他也没办法。
等人都走了,他恍然想起来:“燃儿以前有个相亲认识的alpha,说是家里长辈给安排的,不会是被那个咬的吧。”
“嗯?”赵霖问:“谁?”
“我说燃哥,他有个看着还蛮喜欢的alpha,我说过好几次了,双a成不了,他好像一直都没当回事。”
面对投来的目光许烈阳直摆头:“多的我不能再透露了,我就觉得他对双a不死心。”
赵霖收拾好自己的课桌,临走时往郁月城的位置看了好几眼。
长辈给介绍的······alpha?
·
“迟到一节课,干什么去了?”陈老在办公室里问。
“谢谢陈老。”方渡燃接口道:“还好没说我旷课一节,不然我得写检讨了。”
“耍什么贫!”陈老把值班手册往桌上一放:“今天明德楼是我值班,要是换个老师来统计人数,你现在就得去检讨。”
“我有点私事,耽误了。”方渡燃站直身体,正色道。
“个人问题?”陈老问。
“嗯······也行,个人问题。”方渡燃表态:“我什么时候主动旷课过,我是被动的。”
这也是真的,方渡燃先前一直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但在纪律上,作为班长,把七班管得服服帖帖,自己也是以身作则,当即平息不少。
“要期末了,你的成绩这学期进步很大,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嘱咐道。
方渡燃斟酌片刻开口:“陈老,期末试卷给我留一份吧,我那会儿可能考不了。”
“嗯?什么事?”陈老问。
“我有点事,到时候要耽误几天。”方渡燃说。
“马上就考试了,你有什么比考试还重要的事?”陈老示意他坐下来说话:“有什么就说出来,老师尽全力帮助你。你的成绩正在上升期,不稳住,一个寒假过去可能就滑回去了。”
方渡燃摇摇头:“我就先跟您打个招呼,估计过两天就要请假,到时候来不及到学校的话,我就直接打电话给你。”
“也行,那你让你家里人打个电话来,请假超过三天,就让他们来一趟学校,实在来不了的,视频通话也行。”陈老适时不追问,避开他父亲这个称呼交代:“这是学校的规矩。”
方渡燃:“好,我先让他跟你联系。没什么事,我就回宿舍了。”
陈老看到他后颈上的信息素阻隔贴,眼神奇怪,这不应该在alpha身上,学生不主动讲自己的隐私,他也不好问什么。
只在方渡燃走的时候说:“不管你是家里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只要你有心里想不通的,都可以来找老师。”
“啊?”方渡燃看他的表情,心下了然:“我知道了。谢谢陈老。”
回宿舍的路上,他往自己脖子后面摸,这个信息素阻隔贴的材质很柔软,很贴皮肤,不去碰它都感觉不到贴了东西。
他自己对这张阻隔贴没什么感觉,倒是见过的人都比他反应激烈。
好像他们每个人都比自己这个真的被alpha标记过的alpha要更了解信息素互斥的不可能。
晚上他拿上郁月城的宿舍钥匙,洗完澡,再给阳台上的风铃草浇上水,放在合适第二天第一缕阳光照射的位置,然后带着书本过去。
坐在郁月城的书桌上,他发现自己送给他的那副油画被郁月城固定在书桌里面的墙上。画框有厚度,为了不被压住,郁月城把整个床架和桌子都往外挪了几公分。
只要他坐在书桌前抬起头,就可以看见自己笔下的少年。
书桌里面的拐角处,还有一个圆柱形的透明玻璃,里面装满了玫瑰花,最上面是几多白色的花朵。
他看着眼熟,揭开上面的玻璃盖,浓烈的玫瑰花香里面浮现几丝不一样的芬芳味道。
方渡燃把玻璃盖盖回去,想起来了。
这是他送给郁月城相册的时候,用来包装相册的礼盒里面一层层码整齐玫瑰花。
是他一支支剪好,一朵朵放进去的。
郁月城会把这堆用来填充礼盒的花收起来装好,他从没想过。
这个书桌就像是他自己的。抬眼是他亲手画的油画,挨着强的角落里立着一个大大的玫瑰玻璃罐,也是他挑选的花朵。
也不知道郁月城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些玫瑰花和白蔷薇的水份锁住,没有变成干花,还一直留着原有的样子,只是没那么新鲜了。
方渡燃的心里有只雪白的猫在扒拉爪子,在拿毛茸茸的肉垫敲他关上门的城堡。
郁月城调查他,他很难接受。
要看清他的“真相”,他没法面对。
来十二中找到自己,是因为他遗忘掉的,跟自己毫无相似点的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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