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定要检查的,你也需要。”郁闻礼严肃道。
“好。”郁月城感到一丝不对劲,但暂时把精力都放在方渡燃的这个刚查出来的监护人身上。
耽误之急是这个人对方渡燃的生活带来很多不良的影响,他得弄清楚,为什么一个正常成长的alpha易感期会变成方渡燃这样。
他们昨晚足够亲密,他咬破了方渡燃的腺体,都没有闻到一丁点alpha的信息素味道。
太不正常。在医学上几乎是不可能成立的。
方渡燃的每一次易感期,身体不对劲的时候,郁月城比方渡燃自己都要紧张,然而信纸上面这位监护人,从头到尾也没露过面。亲属关系再僵化,方渡燃毕竟还是个在上高中的学生,都没人带他去医院看过吗?
郁月城重新看向信纸上整齐的笔迹,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郁闻礼晃动手里的纸张问他:“你的直觉是什么?”
郁月城斟酌道:“我不能无端地去恶意揣测他的收养人,但是我认为,方正海是医学系毕业,在国外上学期间专攻基因领域,信息素、易感期,都和人的基因息息相关,方渡燃跟着他生活,却连易感期都不正常。就我看到的,从开学到现在也没有带去治疗过。他易感期回潮的时候,只有我在他身边,方正海作为方渡燃的监护人,从始至终没出现过,没履行到他监护人的责任。”
郁月城一点点分析:“方渡燃好像也习惯了身体这种不正常。易感期低烧,回潮时四肢无力,面对突发情况,他很冷静,会自我处理,就像是经常发生一样。
“我想······方正海作为一个学医的,还能让自己收养的孩子变成这样,他不够关心方渡燃,也没有能力照顾好他。既然如此,他就不配做方渡燃的收养人,也不配做他户籍上的父亲。”
郁闻礼点点头:“他的确是不配做一个孩子的监护人。”
郁月城若有所思:“他为什么要把方渡燃变成他的儿子,也很奇怪。”
随即顿了顿道:“如果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方渡燃,他显然完全没做到。”
“如果,我是说假如。”
郁闻礼面色肃然,把音量放轻看着他说:“假如小燃的身体,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造成的呢?”
“肯定有他的原因,他要是想为人父母,照顾好方渡燃,不至于连······”
郁月城话到一半突然抬起头,这个假设从郁闻礼的嘴里说出来,意义完全不同。他是和方正海在一个领域里做研究的,他会这样表达,只能说明这跟郁闻礼和方正海共同的科研领域挂钩。
可什么叫做,是他造成的?
是方正海造成的吗?
方渡燃生理期有异,信息素没有味道,丧失基础的指向性,都是由他的监护人亲手导致的?还是说就是方正海亲手设计的?
这绝不会是无心之过。
骤然结冰的气氛把矛头指向郁月城根本不敢联系起来的线索上,寒气幽幽地从地面升起,连带周围的空气都结冰。
他很难去想象,方渡燃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地方,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里,这七年是怎么长大的?
原本居住的房子像个牢笼,正常的成长也不能保证,还要被危害到身体健康。
他的心被实实在在的重物压着,有点透不过气,过了几秒才消化掉这个可能性。
开口的语气也冰凉,郁月城少有地艰难问出来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你是说,他不是没照顾好方渡燃,是他亲手造成方渡燃的易感期不正常?”
······
郁闻礼恪守职业操守,不能透露被研究者的信息,也不能透露合作方的信息,但是郁月城就站在他跟前,他的忧虑缠绕心头,从眉间都透出来。
知道方渡燃身体真相的他也同样被这股人性的恶意所震撼,简直就是罔顾人伦,残忍至极!
纵使他在领域内听过见过大大小小不少的例子,仍旧匪夷所思。
方正海到底还是方渡燃的亲叔叔,要多冷血和扭曲的思想才会把手伸向自己的亲人——一个无辜的未成年的小孩身上。
这些郁月城都还不知道,是他远远无法想象的。
随着自己的小侄子跟方渡燃的关系越来越近,方渡燃的身体不正常,戒断项目的后果还是未知数,两个小家伙来连标记都做了,这损害可能就要牵扯到郁月城的身上。血样里面能探测到的成瘾因子和怪异的生物链复制性相当强悍,不排除郁月城会在标记的过程中被沾染。
虽然方渡燃才是被标记的一方,他们也切实有过信息素的直接接触。
郁闻礼感觉应该早一步把真相告诉郁月城,这已经不是在保守秘密的事了,牵扯到郁月城自己的身体状况,就是他们郁家的事。
他应该让郁月城了解真相,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大伯。”
郁月城乌黑清澈的双眼直直看着他,里面有一层不加掩饰的悲伤:“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如果你不提起方正海这号人,我的确是不知道,可你既然起疑心都查出来了,我也没办法隐瞒你。小燃他······”
话音刚落,琴房的门被人打开,方渡燃正站在门前,一只手里还拿着处理石榴之后脱下来的手套。
“小燃?”郁闻礼先开口,眼神向方渡燃的身后望,不能确定他听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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