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认为,信息素的味道是在暴露自身的发热期和易感期,是一种纯动物的行为,而人类应该脱离这个阶段,有更高尚的行为准则,达到更优秀的层次,所以他们采用各种手法试图剥离,至今没有进展。可有个观点很突出:人类自生的信息素既然无法单独分离出气味因子,那用人工合成的信息素来替代,就可以完美达到这个状态。”
郁月城目光凝重起来:“人工合成的信息素很难匹配。”
“对!”林镜遥肯定道:“人工合成信息素目前只存在于试管里和计算机上,这就回到了你之前的那个问题,没有指向性的信息素不存在,毁坏的腺体只能通过刺激让信息素再生和外部注射移植两种途径。”
郁月城记得清楚:“因为无法完全破解基因,找不到数据一致的腺体,所以无法移植,而人工合成的信息素注射则会造成变异。”
林镜遥又喝了几口咖啡,感觉比之前的还苦:“所以人工合成的信息素只能在试管里,也是一个道理,因为它只是个理论,无法实践。你知道人的腺体都无法完全匹配,人工合成的信息素要想数据达标,少不了要从某些动物身上尝试去提取激素。
“好处是可以像克隆生物一样,任意去更改它的已知基因排序,重制构架,例如alpha,给他加更多的体质力量,更具有威慑性的暴虐因子,更强健的肌肉密度,敏捷的反应能力,这样就能有评级越级的可能,产生理论上更优秀的基因。而对于omega,去寻求过量的孕酮,甚至去给他们造两个子宫,多个子宫,改变身体结构,变成产子的工具;改变发色和皮肤,变成供私人娱乐的玩物……这些都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来完全定制。”
这种非正常方式的操控人体让郁月城听起来非常不舒服,胸口也堵得慌,他也提示道:“但是它不能用在人类身上,会变异。”
“是的。”林镜遥说:“这是医学研究在基因这门课上的尽头,是所有有良知的研究人员都会远离的一条路。它能造出多完美的alpha和omega不知道,但它一定能让现有的很多患者和正常人变得不像个人,或者死亡。等到技术成熟,一定会走上我假设的歧途。人类,跟动物,只是听一听就会觉得恐惧。”
林镜遥长长地深呼吸,抚平一下自己刚才的想象:“你的问题太犀利了,我希望你遇到的不是什么棘手的事。这些东西你应该能查到,你想听我来提供更专业的医学建议,讲讲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就是:你如果想要介入这类的事,……作为朋友,我劝你不要插手。”
“已经有人在做这样的事了?”郁月城问。
“我不知道。我刚才的比方只是很多极端人士的想法,可人类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alpha和omega有天生不同的生理结构,那是他们性别特征,而在不正规的医学研究上,这将会成为他们受难的源泉。但凡有机会,就一定会有人来利用。我们家世代从医,我从上学那会儿就开始进医院,每天都能看到生离死别,在医院里,病床前,人究竟可以自私野蛮到什么程度,外人根本无法想象。”
“你觉得巧合吗?”郁月城突然问。
林镜遥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先是没有指向性,但能闻到味道的信息素,按照信息素综合缺乏症来看,如果活着,他没有闻错,那个人的腺体一定受过毁灭性的打击。
可很难成立,在生长发育阶段,彻底摧毁腺体的人就算活下来,也不会继续发育,只能反向萎缩。
再是现在的有指向性,却没有味道的信息素,这里能对上的只有理论上的人工合成信息素。
串起来很难不联想到令人发指的过程。
也许是替代?
这两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那就是……摧毁,重建?
连基础条件都不满足的设想,他不能天马行空去提供方向。郁月城比他心思缜密,比他先一步串起来,他既然主动问出来,证明他也同样想到。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信,觉得不可能。
“我觉得巧合。”林镜遥先应下,接着道:“但我无法再往下去猜,医学是不能用猜的,这已经超过我的认知范围了,我给不出答案。”
郁月城看不出方渡燃有哪里发育不良,从外表看他是个比同龄人都厉害的alpha,易感期的气场也特别强,要说他身上有什么病症,任谁也不会相信。
林镜遥看他迟疑,又叮嘱道:“医学需要的是肯定和严谨,所有的推测都是有根据的,所有的经验都建立在反复实验的基础上,看个感冒都要先确定是哪一种,你现在没有证据,也没有确定的感受,不要过于紧张。”
“如果我拿到证据是不是就能继续推下去。”郁月城说。
林镜遥点头道:“那要用到专业的设备提取气味因子,后者则要在一定密度下装载现场的气体,然后拿到检测机构进行认定。”
郁月城始终认为alpha更衣室里那股芬芳的蔷薇花香不是什么香料,它似乎跟方渡燃有某种联系,是他认识的人,还是谁,这都只能等方渡燃说的“心情好,就考虑告诉你”。
他不愿开口,就算自己问,也没有结果,反而还会让拉近的关系变远。并且那股花香他也只闻到过一次,专业的检测设备是不能随身携带的。
至于后者认定的方式,他要感受到方渡燃的信息素都很难,重逢这些天,也就那晚的一次,转瞬既逝,没有气味的信息素要捕捉起来太困难,也许并没有消失,但他没感受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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