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掌抓住那冰冷如死物的腿,他俯低了身?形,推着面前这人仰倒下去,随即半跪在窄小的后备箱边缘,弓身?钻入。
墨水似的浓稠夜色自玻璃的顶端,溢出,涌流,滚落。
化为透着石楠花气息的糜烂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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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眠的人被汽车的鸣笛声惊醒。
他背后覆了层细细密密的汗,直到觉察出安全带的存在,明仪阳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个梦。
窗外?晴空万里,盘瓠不在驾驶室,他仍然感到一种没来由的心悸。
刷地看向裤子,他非常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仍然穿着冬天的大?棉裤,此刻虽然有些不对劲,但只要不仔细观察,就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他叠起腿,沉默地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两只黑色防水手?提袋,心底涌起强烈的羞耻和背德感。
梦境在他的脑海中快速消退,很?多细节在这个过程中都模糊掉,只剩下朦胧的碎片在脑子里转圈。
但他还记得那种潮湿温暖的氛围,可?是梦醒时想到另一个当事人现?在……是以碎肉的状态摆在后座,他就不敢去回想自己到底在这期间干了些什么具体的事情。
尽管这个秘密现?在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明仪阳还是感觉自己可?能疯了。
他当然知道梦境不可?理喻,他也可?以用?压力太大?搪塞过去,但他无法说服自己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进行解压,而梦境的另一个主角竟然是言祈灵?!
难道是因为老头子的畜生基因遗传到自己身?上?了么?
这让明仪阳难得的有点……崩溃。
他记得自己上?一次有类似的感觉,还是小学被老头子丢给土司,土司又把他丢进山里荒野求生的时候。
自从成功在野外?独自活下来以后,他以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自己动摇了。
但他现?在才知道。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盘瓠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副驾驶的年轻人人歪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好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他同此人不熟,于是没有开口?细问,只是把把休息站里买的一袋豆浆包子塞给他:
“吃点早饭吧,还要开八个小时左右,待会儿?到中午的时候我?休息,你替我?。”
青年道了句谢,然后仿佛松了口?气般,低头匆忙地吃起早饭来。
盘瓠看小伙子干饭挺积极,也就暂且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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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到三清山下的农家?乐时,已经是晚霞晕染的傍晚。
池子鹤早早地就等?在农家?乐里。
这是他重修了自家?老房子之后搞的农家?乐,平时主要用?来接待香客,因为这事特意歇业一天,好随便折腾。
“总算是来了,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明仪阳提着沉甸甸的黑色手?提袋,冷冷地说:
“要碰上?事了我?们现?在应该在局子里喝茶,还能跟你在这儿?聊天?”
池子鹤见他两手?袋子,愣神片刻后,大?吃一惊:
“言祈灵在里面?!这……怎么成这样?了?!”
盘瓠拎着收拾好的两个大?行李箱,较为平静地回答:
“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已经全碎成了一厘米见方的小颗粒,要在这里说吗?”
池子鹤神色难得凝重起来,摆摆手?:
“不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佘家?村。”
佘家?村不在山上?,而是在山脚偏上?的位置,不同于一般旅游路线,去佘家?村需要坐竹筏。
除了佘家?村土生土长的人和道士以外?,这村子几乎与世隔绝,偶尔有驴友闯入,也基本不留人过夜,免得这些人对外?一通宣传热情好客,吸引大?批不要命的人上?山搞事。
池子鹤在前头跟老婆打电话,让人来渡口?接送。
他后头两个提着东西的人沉默不语。
尤其是明仪阳,他两手?提着袋子,想到这里面装的是言祈灵,脑海里总会控制不住地闪过那些饱含低语、哭泣、瑰丽无边的艳色碎片。
浑身?僵硬得完全不像他自己,说不出来的心梗。
随着叮叮当当的铃响,戴着竹编斗笠的女人划着竹筏从池面飘来。
女人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肩头,她身?材丰腴,上?身?扎着白色衬衣,修身?的褐色绸裤在水面上?被风吹得像皱起的波澜。
她面容白净,眼下和脸侧有颗芝麻大?小的黑痣,狐狸眼纤长柔媚,顾盼间很?是多情。
竹筏与水齐平,筏上?摆着几把小竹椅子,池子鹤冲她招手?:
“凌霜!这里!”
女人应了一声,撑杆而来。
她就是池子鹤的女友,佘凌霜。
佘凌霜看了眼手?提袋,没说什么,只让他们上?竹筏,池子鹤要帮忙划竹筏,被她一杆子挡开:
“你坐你的,别来招我?。”
池子鹤可?怜兮兮地坐在竹凳看她的背影,原本长得还算聪明的脸上?写满了“弱小可?怜又无助”。
一下子就看上?去不聪明了。
水路划五分钟,竹筏就进入树荫的庇护之中,再划五分钟,竹筏就靠了岸。
佘家?村留下的人丁不多,不过倒也修缮得齐整,有几家?做了小洋楼,看起来很?是气派。只是村里没什么人气,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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