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非常清楚,虽说你是这个家庭的亲生子,但是养恩与生恩一样重,你聪明,你镇定聪慧,你稍微在这件事情上吃点亏,忍一忍,搞一搞,把顾子书能顺利留下,皆大欢喜。
如果韩夺并不认识顾子书,或许顾酲这两句话足以令他愤懑,对能从亲生父母身边接收亏欠的爱感到厌倦。
但是商人最恐怖的也是精于算计,顾酲处心积虑将顾子书送到身边,时刻考验两人的磨合力。
如今一瞧形势大好,差不多该着手准备迎接双喜临门的结局。
就......
心情极端复杂。
他和顾子书的相遇始于一场精心布置的阴谋。
从调换身份,到住在一起。
加起来应该是两次。
韩夺不知道心底某处究竟在缺失什么,双手插在兜里紧握成拳,胸口一阵难以纾解的郁闷,“顾子书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如果真的害怕得知真相会失去他,我的建议是,最佳方案是从他那边循循善诱,他总爱叫我小夺,搞不好我才是做弟弟的那一方。”
“你们打算叫我包容他,做出适当的退步,当个好的兄弟,和平安静得处理掉一切矛盾源头。”
“那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韩夺直面巨佬父亲,一个陌生到只知道名字的父亲,自然冷淡且从容,“或许我根本没有回来的打算,也不准备跟顾子书兄友弟恭。”
你......
顾子书在顾酲面前乖乖巧巧,大佬只从小培养过听话的儿子,还没遭遇浑身扎刺的毛头,颇感意外,“你从心底居然不想认回我们?我和你妈妈?”
韩夺心底稍微舒服一点了,“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锦衣玉食的补偿和前途似锦的承诺,您小看了自己的亲儿子,等于间接小看了您自己。”
韩夺朝顾酲微微颔首一礼,不卑不亢地从陌生的亲身父亲身旁走过,留下叱咤商业的金融大佬沉默叹息。
顾子书提着未拆封的游泳裤,扑过来找韩夺,韩夺已然恢复正常,自动伸出双手,从容地帮助冒冒失失的某人停下步伐。
顾子书笑,“说好游泳的,为什么反悔了?”
韩夺借口准备洗洗睡了,一周的学习和打工叠加起来分外疲倦,提议顾子书赶紧去陪父母聊天尽孝。
顾子书才不要离开大仙男的身边,笑容很不正经,“我妈妈要我请你来家里做客,我陪他们事小,怎么能冷落了贵客。”
强行扯着韩夺在豪宅外的人工草坪散步,才送人往客房走。
快到门口,顾子书又出幺蛾子,“我们家的这些客房虽说总有佣人打扫,不过太久没住人总是怪怪的。”
韩夺早料到对方的花花肠子比直上九天的盘山公路还多圈,八成又要出什么馊主意,安静地悉听尊便。
果不其然,顾少爷把人最终拐进了自己的卧房。
韩夺迈进脚一步,偌大的空间确实惊人,也总算可以理解何为顾少爷口中的“真小。”
遥相呼应一句,“真大。”
顾子书的卧房面积等于别人家的一个平层了,除去一张巨大的床,余下的空间摆着概念型列物架,红磁泥雕塑、陶艺雕塑、石膏雕塑、3d打印雕塑分门别类,有的传统雕塑中规中矩,更多的则是以先锋概念为创作蓝本的超现代艺术。
最高的一件金属堆砌的时髦雕塑竟达到四米左右,从每个角度环绕都似一具曼妙的少女,愈发叹为观止。
雕塑是对物质世界最好得诠释,代表敏锐的思想与生命认知的沉淀。
韩夺作为一个将来在室内设计业创出一片海阔天空的有志青年,首先对顾小少爷的卧室规划给予高度评价。
但也提出相应质疑,“这么高的雕塑作品焊接得牢固吗?掉下来会不会砸死你?”
顾子书被他的冷笑话气笑,扯着人推倒在床上,“你好好从这个角度看看,哪一件雕塑倒下来会砸到这里?”
顾子书困住他的姿势很微妙,右膝盖抵在韩夺两腿央,双手搁在韩夺微烫的脖颈,似搂非搂。
韩夺敛了微笑,“别闹,我还没欣赏够你的大作呢。”乘势推开某人的肩膀,走到列物架认真观摩。
顾子书瞧他一直站在一颗眼珠型雕塑面前,优质的五官身躯反而比真正的艺术品更具美轮美奂。
没管住嘴,“这是我上初中时,班里一个转学来的男孩子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当时他的眼睛在教室浮满微尘的光线下,害羞得眨动不安,我至今记得他的虹膜颜色是一种类似于琥珀的浅茶色,搭配羞赧的小表情作自我介绍,模样特别羞涩可爱。”
韩夺才不管他如何回味自己开创艺术之路的心路历程。
何况还是用一种类似于变态的回味手段。
历史上有许多拥有怪癖的艺术家,提香·韦切利奥喜欢通过购买奢贵物品结交权贵来提高灵感;米开朗基罗为了保持灵感的巅峰坚决不肯洗澡,还有更恶心的存在。
真正的艺术家都是疯子,例如小变态顾子书保持灵感的源源不断就是不停地泡男人——韩夺如实定义。
一阵冷道,“你的初恋真可怜,大概只剩颗眼球叫你yy了。”
呵呵。
顾子书挥手,“我的初次根本算不上这个,他的眼睛如今在我脑海里只排行48位,但颜色是真的剔透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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