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恐怕修炼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攒齐他这几个小时里画出来的符篆。
而介克阳周身的灵力甚至都没有产生任何波动。
“把这张贴在门上。”
抽出一张符篆递给把头埋在被子里的人,他用握笔的手背撑住下颔,打算给感到无聊的人一点事做。
“啊?好。”
仰头接过符篆,涂曹寿蹭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左看右看,除去花纹跟之前的符篆不同,他看不出任何门路,于是下意识去翻抽屉:
“诶你这里有胶水吗?这个符背面没双面胶,怎么粘啊?”
“直接贴就好了。”介克阳说。
涂曹寿:???
满头问号地走到门边,他把符篆拍在实木大门上,松手以后,惊讶地发现这张符篆竟然真的贴上去了!而且撕都撕不下来,比502胶水还牢固。
“这么神奇的吗?!”
他彻底被这种非科学的技术震惊了。
介克阳带着些笑意地与他对视一眼,将他面上闪过的种种神情收拢以后,就又低下头去执笔画符——过程虽然稍纵即逝,但涂曹寿分明看到了这个人眼里炫技成功后的微小得意。
“这是什么符啊这么神奇,还是说全部的符都能这么贴?”
好奇地顺着朱砂的纹路摸了摸,那纸面上的痕迹突然凸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试图从外面挤进来,却被无形的软膜给牢牢挡住,只能挤出十分不堪的形状,并同时发出模糊不清的尖细惨叫。
惨叫像热水沸腾时的咕噜咕噜声糊成一片,涂曹寿听不清,却着实被眼前这幕给震撼到,他有点分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兴奋,大概这两种感觉兼而有之,而且因为对介克阳一向的极度信任,他甚至连担心这东西闯进来的想法都没生出来,还伸出手指想去试试触感。
“阳哥,这玩意儿我能戳戳它吗?”
介克阳视线撇过来,抓起其中一张符刷地甩过去,便有道蛛网似的光芒闪过,再抽手,一只黑乎乎长得像蝙蝠又像臭水沟里捞出来的老鼠似的东西被“啪”地禁锢在墙壁上挣扎,并试图啃断束缚住自己的金丝。
“玩吧。”
笔尖蘸了蘸朱砂,介克阳翻过一张黄纸。
“这丑得也太别致了。”
面对这只不明生物,涂曹寿火速失去接触欲望:
“打扰了老哥。”
正在观察这个被关在墙壁上的小东西,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作响,掏出一看,却发现是周库发来了几条连续的短消息。
你裤衩上有洞:麦桑,阿川的真名我问到了,他居然也姓介!!!
你裤衩上有洞:我在物业那儿弄来了图,你看看是不是
你裤衩上有洞:[图片][图片]
第一张图片上显示的是营业执照,下面列着公寓编号和申请人姓名,介子川。
第二张似乎是从电脑上拍来的个人资料,介子川旁边附上的照片,长得跟那天他们看到的阿川一模一样。
“哟……周库这小子还有点本事啊,营业执照都能给他问到,还拍了照片过来。”
将图片放大,他的嘴角微微翘出个冷笑:
“你二叔果然把阿川的名字改了,改成了介子洲,我昨天问阿姨的时候,阿姨说她也不太清楚,只记得阿川当时去视察产业的时候出了意外……现在看来,只怕不是意外这么简单。”
“嗯。”
将笔尖搁置在笔架上,介克阳向他伸出手:
“我看看。”
把手机递过去,涂曹寿又扭头看了眼还在挣扎的小怪物,问: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长成这样。”
“用来监听的小鬼。”
食指划开图片,男人答道:
“原型是吸血蝙蝠,用灯照着就好。”
“那奇怪了。”
涂曹寿摸了摸下巴:
“它为什么不从窗户进来,非得走正门。”
“介家窗外有结界,它进不来。”
对着图片上的字迹飞快填完几张大符,介克阳把手机塞回对方口袋里,摞了摞一叠厚厚的符篆,他伸手就往涂曹寿背上贴了一张,随后往自己胸口拍了一张。
“这啥?”
“藏匿气息的符篆。”介克阳说,“走吧。”
“等等,不是说要等十二点再行动?”
被牵住手腕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介克阳用澄澈眼眸回望过去,冷静地说:
“蝙蝠一直不飞回去,放的人很快就会知道监听失败。”
秒懂的涂曹寿微微一顿,伸手拧开门把,他反拉着男人出去:
“行,走吧走吧,咱们赶早不赶晚。”
两人快速地消失在介家灯光微弱的走廊尽头。
……
当介克阳用符篆打开没有锁眼的锁时,涂曹寿产生了一种强烈想要学习天师技巧的欲望——这技能点亮以后,上能通天地,下能开万锁,我也想这么厉害啊!
大门吱呀推开的瞬间,一股极为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尽管前面有人挡着,涂曹寿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两人打开手机灯光,光圈在空旷的房间里形成惨白的两道,地面微微有些反光,显露出些许黑色纹路。
地上居然也画了东西吗?
用灯光往里照了照,他们很快发现了一口摆放在正中间,用沉水木打造的黑色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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