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直觉离挨揍不远了,但他又不服,长辈偏心凭什么怪有为, 他没好气道:“去就去!谁怕谁!”转身回屋。
高明张了张口,可以这么吗。
喜儿拍拍他的小肩膀, 示意他先别急。不多时,高明看到有为跑出来,手里多了个东西:“有为拿的什么啊?”
“钥匙。”喜儿解释, “有为嘴硬,挨到身上也说不疼。别跟他学死要面子活受罪。”
小高明心说, 难道要哭天抹泪吗。那样多丢脸啊。
喜儿:“你父母训你,你就想想很难过的事,这样眼泪就出来了。你父母一看你哭了, 就不好再训你。要是打你,无论疼不疼, 你都哭着喊着说疼,他们就不好意思再打了。”
沈伊人想象一下,轻轻碰一下高明,高明哭得跟孟姜女似的,不禁打个哆嗦:“喜儿,别乱教。”
“你教?”喜儿问。
沈伊人哪敢教当今的嫡长子。
高明也不赞同这样做:“好丢脸啊。”
喜儿摇头:“这样想你就错了。”
宁氏、村正等人竖起耳朵,想听听喜儿还有何高见。
喜儿:“你什么样你父母没见过?你家奴仆,还有你父亲的好友,都见过你以前尿床——”
“我不要尿床!”
喜儿:“三岁以前的事还记得?”
小高明被问住。
“哭和尿床哪个丢脸?你最不好的一面他们都见过,还会嘲笑你爱哭?”喜儿问。
高明想了想:“可是,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刘备是大丈夫吗?”
沈伊人不禁说:“他这么小哪知道刘备。”
话音落下,高明点头,说他知道。
喜儿瞥她一眼,看见了吗。
尉迟恭不是草莽。甚至可以说秦王那些追随者就没几个草莽。父母皆博古通今,高明怎么可能跟乡野小孩似的刚开蒙,字都不识几个。
喜儿问高明:“有没有听说过哭得跟刘备似的?哭和笑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别管他们怎么想,自己不难受就行。”
村正等人一脸的无语,不愧是喜儿,只想着自己舒服。
高明扯一下喜儿的衣袖,提醒她往两边看。喜儿:“别理他们。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什么也干不成。”
高明转向左右,是这样吗。
沈伊人不敢说不是,因为喜儿想一出是一出,还被她干成了。
钟子孟和小薇也不敢说不。
喜儿:“看见了吗?嘴上说我乱教,其实都想跟我学,就是太在意别人怎么想的不敢干。”
高明面上点头受教,心想我得问问我叔。
沈二郎没让他等太久,一炷香左右,在园子里逛一圈,又摘一小篮石榴,舅甥二人就出来了。
篮子里全是小石榴,钟子孟不禁问:“怎么不摘几个大的?”
“大的感觉还得过几日。”二郎挑个品相好的一掰两半,一半给外甥一半给侄子,不偏不倚,有为勉强满意。
沈二郎接着又掰一个,一半给金宝,一半给小薇。
宁氏:“你先吃。”
沈二郎不甚喜欢石榴,他更喜欢桃。沈二郎闻言只是笑笑,递给喜儿一个。有为嘀咕:“偏心!”
喜儿瞪他:“我种的石榴我不能吃个整的?”
有为羞愧躲到舅舅身后。高明心说,有为弟弟果然很要面子。
沈二郎见篮子里还有几个就递给村正等人。
钟子孟见天色已晚,山风吹过有点凉,担心小高明着凉,叫喜儿领他回屋,他去田里捞几条鱼,晚上吃鱼汤面补补身子去去凉气。
高明一听抓鱼,想起钟金宝的话,到沈二郎身边就扯他的衣角,眼睛一个劲瞟钟子孟。
沈二郎好笑:“想抓鱼?”
小高明连连点头。
钟金宝的父亲不禁感慨:“这个小公子真乖。”
沈二郎心说,最多三天就得现原形。
钟子孟听到侄子的话想到高明的文房四宝,问沈二郎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沈二郎:“明天吧。”
钟子孟闻言就帮沈二郎挨家挨户通知明天上课。天黑前又去一趟前村,告诉亲家二郎回来了,明天开始上课。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伊人给弟弟使个眼色,看一下高明,意思是你去上课他怎么办。
“一起去。”沈二郎转向高明:“鱼汤面好吃吗?”
晚上只有一碗面,高明十分满意:“好吃。汤也好喝。叔,晚饭也是婶婶做的吗?”
喜儿点头。
小高明一脸崇拜:“婶婶好厉害,会种果子,还会做饭。我——”
“你家的厨子只会做吃的。”沈二郎担心他脱口说出“宫里”或“御厨”等字眼。
小高明点头:“就是有一点点辣。”又怕喜儿误会他挑食,“但也好吃。”
沈伊人解释辣是因为有姜。高明奇怪:“我怎么没看到姜?”
小薇又解释她舅母把姜捣碎挤的姜汁,所以只有姜味不见姜。此话一出,小高明愈发觉着喜儿聪慧,盯着喜儿问鱼汤里还有什么。
喜儿:“有鱼吗?”
高明愣了一瞬,此刻才意识到他碗里有荷包蛋,有青菜,有面,唯独不见鱼:“鱼哪儿去了?”
沈伊人指着碟子里的东西:“这就是鱼啊。”
“一鱼两吃啊?”小孩脱口而出。
有为不禁看他:“你也知道一鱼两吃?”
“我知道啊。”小高明意识到他被小瞧了,又说一条鱼可以有许多种吃法,鱼头炖豆腐,鱼肉切片生食,紧接着就问有为有没有吃过鱼生。
有为没吃过,喜儿嫌地里养的鱼不够干净从来没有做过生鱼片。有为问高明生鱼片好不好吃,高明一边点头一边跟他说他家厨子厉害,鱼片薄如蝉翼等等。
原本俩小孩一左一右霸占沈二郎,此刻有为只觉着舅舅碍事,他想听清楚一点都得勾着头。
沈二郎起身,片刻,俩小孩头挨着头,跟亲兄弟似的。饭后俩人一起洗漱,一起上床继续聊。高明跟他说秦王府的事,有为跟他讲村里的事。高明讲东西市见闻,有为跟他讲打野猪。
昼长夜短睡得晚,亥时左右,钟子孟检查一下房门,又看一下牲口圈,关上厨房门准备睡觉,到堂屋就听到隔壁还有说话声。钟子孟敲敲门:“睡觉!”
有为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捂住高明的嘴巴。
随着关门声传进来,有为松手,高明打个哈欠。有为听到把嘴边的话咽回去,还帮高明拉一下被子,跟他解释晚上冷。
吃饭的时候高明就觉着此地比长安冷,幸好汤热微辣,吃完饭全身暖呼呼的:“有为,这里冬天是不是很冷?”
有为:“舅舅说比长安暖和一点。”
“那晚上怎么比长安冷啊?”
有为指着北边:“因为离山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山近就冷。高明,你困了吗?我们睡觉吧。”
来的路上高明很怕,只因此地只有一个熟人。他跟有为熟了,高明闭上眼仿佛还在长安,没有一丝离宫的不安,有为还没睡着他就进入梦乡。
喜儿把两床被子抱到身后,盘腿坐在床上盯着闭着眼装睡的男人:“沈二郎,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沈二郎睁开眼:“不困?”
喜儿点头。
沈二郎:“那把两年前没做的事补上?”
“什么事?”喜儿下意识问。
沈二郎:“我们成亲那日你不是想知道怎么洞房吗?”
喜儿本能点头,沈二郎伸手把她勾到怀里,喜儿猝不及防,吓得抓住他的衣裳。沈二郎嘴角含笑:“不急。”抬手放下床幔。
天冷了,床幔换成厚厚的,遮住烛光,四周漆黑一片,喜儿只能听到沈二郎的呼吸声,她不禁感到紧张。沈二郎本想逗逗她,可当喜儿乖乖窝在他怀里,沈二郎唾弃自己不是男人。
“别怕。”沈二郎低声安抚。
喜儿习惯性反驳:“谁怕?”
沈二郎感谢喜儿习惯要强。
“不怕就好。”
喜儿感到天旋地转,想问怎么了,床板提醒她,她在下,二郎在上。
“你你——沈二郎,你住手。”喜儿慌忙挣扎。
沈二郎很清楚任由喜儿挣扎下去,他十有八/九会被踹下床。他的手沿着喜儿的腰肢探到里面,喜儿如遭雷击,纹丝不动。沈二郎趁机除去碍事的衣物。
喜儿清醒过来:“你,住手!”
“小点声,别把有为吵醒了。”
喜儿屏住呼吸,还没忘沈二郎还没回答她之前的问题:“高明真是尉迟将军幼子?”
“不然是秦将军长子?亦或者是程将军长子?”
喜儿抬腿踹他:“你——你流氓,你的手——沈二郎,起开!我没同意。”
“不想知道怎么洞房?”
“我知道!”
“我不信。我试试。”
喜儿惊得忘记推开他:“你不是沈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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