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样的药?”时玥讶异。
江贝妮到底年轻,面色微变,连忙说,“谁知道你们这些贫民窟来的向导,到底有没有什么歪门邪道?”
“我没听过,而且,是药三分毒,就算有药,也肯定有副作用。”
这话像是刺激到江贝妮脆弱的内心,她脸色比时玥还白,“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等级!”
时玥摊手,“我还没恢复,林向导让我过几天再测等级。”
“不用等,我现在就要知道。”随着江贝妮的声音落下,一根树藤忽然缠绕在她手臂上,尖锐的前端朝着时玥的门面刺过来。
那凶狠的精神力,破空而来,像是要将时玥钉在墙上。
跟江贝妮一起来的两个向导忍不住惊呼,也有些被吓到了,连忙退到一边去,怕江贝妮误伤自己。
向导的精神力大多是温和而治愈的,但是江贝妮的精神体是藤蔓,有一定的攻击力。
时玥直视着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竟然没有躲避的动作。
就在那粗糙的藤蔓要击中她额头时,忽然被一只利爪截住——
两米高的北极熊匍匐在床边,将向导护住,爪子还拽着一根藤蔓,一用力,藤蔓就碎成渣渣掉落在地上。
江贝妮精神力被毁,大脑微微刺痛。
这时门被打开,从临和风源沉默地走进来。
他们从来没有插手过向导之间的冲突,但今天事关印向导,他们不能坐视不管。
印向导总喜欢独自呆着,很少跟其他向导往来,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她原来跟其他向导的关系并不好。
刚才江贝妮那一下,如果不是从临阻止得及时,是会要人命的。
从临拧眉,目光射向江贝妮,“江向导,有话好好说。”
“我需要你来提醒吗?”江贝妮丝毫不将这里的哨兵放在眼里,整个第一军队,也就只有指挥官蔺焕东能让她高看,“我跟印时玥的事情,你们闭嘴!”
从临没再出声,只是像一堵墙一般伫立在床边。
风源抿着嘴角,察看时玥那边情况无恙后,才看向江贝妮,提醒道,“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还请先离开,别打扰印向导休息。”
哨兵在体格和气势上都十分有威慑力,江贝妮又怕又怒,精神力外扩,想要压制对方,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将所有恶意朝着时玥发泄,尖声嘲讽道,“我就说你怎么动也不动的,原来是想让你的狗来帮你。”
从临和风源听到这话,神色稍变,但转瞬又格外平静。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被白熊护着的小向导,她从毛茸茸的怀里退出,不慌不忙地起身,说道,“江贝妮,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这话有错吗?”
江贝妮轻蔑的眼神扫过那两个以保护者姿态出现的哨兵,“他们不就是你的狗吗?你跟他们结契,除了奴役他们,难道还能有别意图?”
另外两个向导回过神来,也厉声开口,“你们最好赶紧滚开!”
从临和风源不为所动。
时玥rua着白熊的毛毛,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你们别这么生气,他们只是怕我有危险而已,毕竟你们看起来……太凶了。”
她语气挺平淡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对面三个向导神情狰狞起来。
江贝妮气得咬牙,失去理智一般就甩出精神藤蔓,朝着时玥的方向击打。
她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哨兵。
但在她的潜意识里,哨兵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哪怕面前的两人是印时玥的契约哨兵,她也觉得他们势必不敢伤害自己。
然而那两个哨兵随手一挥便化解她的精神力,空气中像是残留一股一震,朝着江贝妮弹回来。
大脑仿佛被扎了一刀,绞得她生疼!
从一开始,塔都是教育向导如何用精神力安抚哨兵,而不是让她们攻击。
所以哪怕江贝妮等级是 a,在面对同等级的哨兵,甚至只是 b 级的哨兵时,她的精神力都像是挠痒痒一样,被他们化解后,还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贝妮!”
“你们竟敢伤害向导!”
刘慧和林宁连忙上前搀扶着江贝妮,震惊地看向那两名哨兵。
从临和风源没有丝毫做错事的愧疚,还是一副坦荡荡的样子。
在他们背后,被保护着的小向导探出头来,她像是为江贝妮她们着想似的,轻飘飘说道,“你们不用怕哦,从临和风源只是看着比较吓人,他们从来不主动伤害别人,更何况是向导呢。”
“而且,江贝妮,向导的精神力好像不是这样用的……”时玥欲言又止,像是在嘲笑江贝妮那精神藤蔓微不足道的攻击力。
“印时玥,你在威胁我?!”
“不是。”
时玥被她一吼,便又缩回脑袋,这回还主动靠到白熊的怀里,还忍不住蹭一下。
本来挺直着腰板当一堵保护墙的从临,身躯更加紧绷起来。
风源抽空看他一眼,莫名地觉得牙痒痒。
江贝妮有被时玥的态度刺激到,周身甩出几根藤蔓,随时会进行攻击。
她当然知道哨兵不敢伤害她,让她觉得愤怒的是他们的态度!
他们竟敢反抗她,让她如此难堪!
难道她真要跟哨兵打起来吗?
无所谓输赢,这事传出去就会让她变成一场笑话!
“贝妮,你是不是受伤了,我们走吧。”刘慧小声提醒,她感觉到很多人往这边赶过来。
可是江贝妮哪里肯罢休,还死死盯着时玥。
林宁气得地跺脚,“他们太气人了,就让其他人来评评理!”
气氛紧绷之际,病房门被推开。
“在闹什么?”冷厉的声音传进来,同时强大压迫感笼罩在狭小的空间里。
所有人俱是一惊,周围也变得鸦雀无声。
是石瑶将蔺焕东找来的,她知道江贝妮故意找印时玥麻烦,思来想去,还是不想看她们再生事端。
军营里严禁私斗。
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都该遵循这一点。
蔺焕东是帝国最强者,江贝妮在他面前嚣张不起来。
“我就是来探望……玥玥的。”江贝妮按捺下怒气,咬牙切齿地说,“对吧?”
时玥点头,“嗯。”
她已经离开从临的精神体,从他们背后绕出来,态度相当配合。
江贝妮松了一口气,算她识相。
不过时玥接着又说道,“但是江向导,我有句话想说。”
她停顿一下,对上江贝妮警惕的眼神,一字一顿清晰地说,“从临,风源和蔺沉山,不是狗,他们是哨兵,是我的契约者,我们之间是交易的关系,是平等的。”
从临神情木然,只是银灰色眼眸微微发亮。
风源朝着时玥看去,许久没有移开视线。
门口到走廊都是乌泱泱的人影,哨兵的五感强大,将这里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向导们很敏感,此时此刻只感觉像是有无数双透明的手,在挤压着空气,让她们感到窒息。
一片死寂中,只有时玥的声音还在继续,“江向导,希望你能记住,下次别叫错了,好不好?”
江贝妮盯着她那张脸,喉咙像是被一只手掐住,想要说什么,但是所有话都死死卡住。
印时玥是在挑衅她吧,是故意给她拉哨兵的仇恨值吧?
所有向导不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契约者,不就是自愿给向导当奴仆吗?
哨兵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愿意结契。
他们不就是向导可以任意使唤的狗吗?
江贝妮嘴里终于蹦出一句,“印时玥,你讨好哨兵的样子,真恶心。”
所有哨兵都用沉沉的目光盯着江贝妮,却没有人说什么。
讨好?
印向导的话,怎么能算是讨好呢?
本来契约者和向导就该是那样的,平等的交易关系。
可是在江贝妮这样大多数的向导眼里,哨兵只是渴望被捡回家的流浪狗。
石瑶有些惊讶地看着时玥,随后对江贝妮说,“江向导,你先冷静一下吧,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江贝妮求助似地来到不作声的蔺焕东面前,咬了咬唇说,“指挥官,可印时玥的哨兵欺负我们!”
蔺焕东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一些,冷声说,“我记得你刚才说,是来探望人的。”
江贝妮一噎。
蔺焕东已经烦透这些向导之间的小把戏,脸色越发不好,“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江贝妮这才带着小姐妹离开,在哨兵们沉默的注视下,那仓促的步伐略显狼狈。
病房里,蔺焕东一看来,时玥就躺回床上,一副蔫蔫的样子。
风源体贴地给她拉上被子,从临则将房门给关上,彻底将那些抱着别样心思过来的哨兵隔绝在外。
蔺焕东还没走,石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象征性地问一句,“印向导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时玥伸手抵住额头,“嗯,可能是被江贝妮气着了。”
“……”
蔺焕东在记忆里搜索一会儿,发现对着这小向导大概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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