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的感情之路就比较坎坷了,也不知道我那一心仕途的初恋考上公务员没有。”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徐乐陶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安慰她,“你看你现在找了个超级富豪,以后回江州娘家省亲,你家小区那片是不是还得开辟个机场啊,不然你老公的直升机往哪儿停。”
“哈哈,明天我就去拨打市长热线,打听一下咱们江州明年的基建计划,有没有把我家小区给规划进去。”
徐乐陶挠她痒痒,陈西瑞躲闪不及,满屋都是她的咯咯笑声,笑了半天,气息不匀道:“饶了我吧,我要动胎气了。”
欢聚的时光总是短暂,成年人的世界总有诸多无奈,陈西瑞把徐乐陶送去机场,依依不舍地与闺蜜挥别。
今年过年她要值班,回不了江州,下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一整天,陈西瑞都有点落寞,晚上很早就歇下了,也不知道是几时,她感受到床的另一边软软陷落,她迷瞪睁开眼,含含糊糊地说:“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睡了一觉了。”
属于男性的健康气息将她包裹,又夹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傅宴钦头发还有点湿,大概是勉强吹到了九成干,陈西瑞疲惫至极,想继续睡去,嘴唇却被含住,“亲一会儿。”
这男人很会亲,陈西瑞每次都要被他吻得大脑缺氧,无数次领会到接吻也能产生生理反应,身体就像一片干涸已久的土地,从皲裂的缝隙间渗出水来。
两人都有些情动,傅宴钦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想要?”
“嗯……空虚难受。”
“哪张嘴空虚?”男人的灼热呼吸拂过她耳畔,“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陈西瑞红着脸咬他嘴唇:“你快点,好不好?”
傅宴钦故意不作回应,陈西瑞急了,使劲与他鼻尖相抵,气息相闻,脸红得快要滴血,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最后圆眼一瞪,气馁地咬上他喉结,男人终于笑了,狠狠在她唇上嗦了一口,抵着女人鼻尖,低声道:“真该让你照照镜子。”
……
冲完澡,陈西瑞虚软无力地蜷缩在床上,傅宴钦从背后拥住她,不老实地蹭了蹭。
陈西瑞翻过身来,一言不吭地盯着他看,眼神里透着没来由的怨气。
“哪来这么大怨气。”他吮她红唇,“没满足你啊,嗯?”
“我好像怀孕了。”
她说着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遗憾的是,确实被她捕捉到了意想不到的情绪。她原以为,这人年纪到了,有个孩子也挺好,他应该多少会有点惊喜。
“测过了?”傅宴钦声音出奇的冷静。
“还没有,我感觉是怀了……”陈西瑞突然很委屈,眨了下眼,想堵住眼框里喷-涌而出的酸涩,“我大姨妈一直都很准的。”
“明天买个试纸测测。”
“如果……如果真有了,怎么办?”
傅宴钦揉了揉她头发,漆黑深邃的眼眸里难辨情绪:“你先测了再说。”
陈西瑞拂开他手,背过身去,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醒来时,天光大亮,陈西瑞已经忘了夜里是几点睡着的,她从床上坐起来,醒了醒神,无意发现自己这侧的床头柜上摆了一盒验孕棒。
她负气拿到卫生间,按照说明使用。
等待的五分钟里,陈西瑞双眼放空,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看,最后淡淡瞅了眼显示区,明明白白的一条杠。
傅宴钦从外面推门进来,“怎么样?”
陈西瑞提上裤子,冷声说:“没怀。”
也就是这一瞬间,她亲眼目睹了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轻快,心彻底凉了半截,她说:“我这一周要好好写论文,就不过来了,我回宿舍住。”洗手擦干净,不忘讥讽,“你措施做得那么好,防得跟铜墙铁壁似的,我哪里有机会怀你的种啊。”
傅宴钦薄唇微抿,伸手抱住了她,手臂把她圈得很紧,陈西瑞使劲想挣脱开,无奈这人力道太大,她哭着吼了声:“不许碰我!”
“生我气了?”他额头抵着她,嗓音低沉嘶哑,“我不好。”
陈西瑞不吭声,想起闺蜜大四就被求婚了,怎么轮到她,却要被如此嫌弃。
见识过闺蜜发自内心的幸福,她终于理解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是什么样的——彼此父母知晓,周围朋友祝福,而不是像她这样,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东躲西藏,看见人爷爷还要假装不认识,怀个孩子还要担心对方家里不认。
傅宴钦掰着她脸,看她湿润猩红的瞳孔,“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突然就母性泛滥了?”
陈西瑞哽着哭腔:“你上次还说要去寺庙求子,合着你逗我玩呢。”使劲一吸鼻子,“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生孩子,再说,我也没想要孩子,可你刚才的态度太伤人了。”说完,一把推开他,跑了。
不欢而散之后,陈西瑞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回到宿舍,钱晓雅下班回来,发现她坐在桌边吃牛肉粉,惊喜交集:“哟,陈小妞回来了,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陈西瑞冷哼:“男人就不能惯着。”
钱晓雅拍大腿叫好:“多高的觉悟啊!”
“别光看戏,待会儿帮忙铺下床单。”
“好咧。”
第49章 自欺欺人
傅宴钦给她打了六通电话, 陈西瑞都拒接了,微信消息如期而至,还是那副上位者闲卧高台睥睨众生的口吻。
【什么时候回来, 我去接你。】
连一句“对不起”都吝啬, 陈西瑞怀疑这人的心到底是不是冰做的,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冷血无情,错了,他也有不冷的时候,那就是在床上,骚起来可热乎了。
小艾说他们这种男人是没有心的,看来也不全然是泄愤。
【还生我气?】
消息又发过来,陈西瑞把他电话和微信一并拉黑, 落了个清静。
宿舍暖气开得足, 暖烘烘的,她只穿了件米白色毛衣,托腮伏在书桌上想心事。
衣摆短, 漏出大片小蛮腰, 钱晓雅照着一拍:“人间尤物。”
“流氓啊你。”
“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
她还能想什么。
想男人, 想这世上千奇百怪的情感。
如果说考验一个男人爱不爱你, 就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以傅宴钦那种豪掷千金的程度,恐怕算得上爱她到疯魔。
但这不具有普适性,对于出身显赫的公子哥, 钱已经不能具体到数字, 而是一个极为模糊的概念。
千和千万,其实没什么区别。
两人刚在一起那会儿, 男人就喜欢送她东西,隔三差五丢个“小玩意儿”。
“别送了,我就一学生,用着太浮夸了。”
她说这话时,两人才从一场情–事中抽离出来,她趴在傅宴钦胸口,左边脸侧贴着,听他在情-潮褪去后的平稳心跳。
傅宴钦用手指缠她头发玩,声音温存磁沉:“那就转二手卖了,留着当零花钱。”
她一撑身子半坐起来,坚硬地表达了自己不为钱财折腰的美好品质:“我要那么钱干吗,我又不缺钱花。”
温热指尖从她发间一路游移到光滑脊背,男人用手在挑逗,神态有些轻佻:“真不缺?”
“我早上中午都吃食堂,花不了几个钱,而且我们饭卡有补贴。”她当真跟他掰扯了起来。
傅宴钦眼神落在她胸前,低笑:“这么实在?”
“你傻呀,我越实在,你越省钱。”陈西瑞顺着他视线,惊觉自己还光着身子,胸前春光旖旎,忙伸手捂他眼睛,“不许看,小心长针眼。”
傅宴钦翻身压上去,床头似乎也跟着塌陷,“你全身上下哪块地方我没看过?”
她眨巴眨巴眼睛,甜蜜蜜道:“你拿我当高考试卷啊,看这么仔细,以后不许你看了!”
这几年,他确实出手大方,一套大平层,无数奢牌包和首饰,从没在物质方面亏待过她。
陈建桥一心想给她在北市买套房子,经常跟她合计手里的存款,实时汇报还差多少就能攒出个首付来。
她听在心里,感觉现在拥有的一切如同海市蜃楼,有种悬浮于空的不真实感。
宿舍还是老样子,感觉上一点没变,陈西瑞恢复了曾经本科时期的生活,敷面膜,逛淘宝,看书学习。
论文一月底之前要交给刘仕文修改,她得稍微赶赶进度了。
八点过后,屋里特别安静,另两位室友都在挑灯看书,陈西瑞看着她们,恍觉自己生命里缺了一块——她把本应留给女孩们的友情时光过度分给了爱情,结果爱情却是一地鸡毛。
跟室友们一块学习,效率奇高,三人学到十一点多,钱晓雅打了声哈欠,先去睡觉。
陈西瑞倍感充实,以前呆在傅宴钦那儿,一折腾就到十二点,早上六点半又要爬起来上班,简直就是做–爱界的劳模。
隔天早上,陈西瑞神清气爽地跟着大部队查房,中途接到了周姨的电话,溜出去接,“喂。”
这通电话是在傅宴钦授意下打的,开的免提,周姨知道这两人闹了别扭,虽然不清楚因为什么。
“西瑞,傅先生有点……有点不舒服,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她看着站在一旁抽烟的男人,尽量找了个还算合适的措辞。
陈西瑞长话短说:“阿姨,我这几天挺忙的,你让他该吃药吃药,该上医院上医院,我没空回去看他,就这样,挂了。”
一气呵成,潇洒挂断。
说话中气这么足,想来这小姑娘也没生什么闷气,傅宴钦放了心,弯身在烟缸里戳灭烟蒂,套上外套,直接出门了。
他今天要去趟总部,上午十点有一个召集投资部、风控部和财务部的会议。
实体经济低迷,经济回报下降,现如今政府大力提倡发展实体,资本家就要在合法有效的监管手段之下,善于运用游戏规则,把银行的钱转变为自家的股票。
他现在是总部和华泽两边跑,也渐渐开始接手集团总部的一些业务。
中午吃饭,陈西瑞在食堂碰见了张超,这货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饶是再怎么大大咧咧,也经不住被人这么看,忍着鸡皮疙瘩问他:“看什么?我有男朋友。”
张超嬉皮笑脸道:“我没想当小三,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多少,你直接说,别盯着我看了。”
“借我一千吧,下个月还你。”
陈西瑞拿出手机给他转了一千,张超点了收款,一本正经道:“为了报答你的这份恩情,以后来找我,我免费帮你把阑尾给割了,你超哥现在是普外一把刀。”
“谢谢,我的阑尾很乖,别忘了还钱就行。”
上午忙成狗,陈西瑞手头上还落了九份病历没补,她给自己泡了杯铁观音,又从上级那儿偷了几粒枸杞扔进去,打算好好享受码字时光。
下午大家统一要用电脑,陈西瑞手脚慢了一步,没抢着,只能腆着脸挤到护士站去,借用护士站的电脑。
规培老手一枚,敲病历那是行云流水,噼里啪啦不带歇,顺便耳听八方,给生活找点乐子,碰巧就听见护士们扯了一句劲爆八卦。
18床的老帅哥艳福不浅,同时享受两位女士的殷切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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