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雪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从楼梯上捡到的两颗银白珍珠,把它们塞进容谦手里:“我刚刚在楼梯上踩着了这东西,幸亏燕子挡着我,要不然,你在乎不在乎,都看不到我们的宝宝出来了。”
容谦握住了珍珠,也握住乔云雪的手,深邃的眸光,平静地凝着那两颗珍珠。
想走,手儿却被容谦紧紧握着,乔云雪蓦地仰首,瞪着他。心里觉得越来越委屈——她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看着那两颗珍珠做什么?
难道,容谦本来就站在白玉瑶那边?
“放手啊1乔云雪瞪着容谦,低低地吼着。
燕子在旁也困惑着:“爸,真的呢!刚刚嫂子下楼梯时,就踩着了颗珍珠,摔地上了。”
“珍珠?”容长风上前一步,把两颗珍珠接过去,放在掌心,将珍珠对着光线,细细地打量了翻。容长风锐利的眸子投向白玉瑶。这珍珠色泽极好,是年轻*所用的。
“是啊,这些珍珠怎么会掉楼梯间?要是伤了我们儿媳怎么办?还有孙子呢1白玉瑶面对容长风探索的眸光,平静地附和着,还体贴地挽着容长风的胳膊,“长风啊,是哪个笨蛋敢在长风眼皮子底下乱来。都以为我们长风老了吗?容谦,你别着急,我一定帮你查查,这珍珠到底是怎么掉楼梯间的。至于这些菜啊,我是真是不知道对孕妇有那么大的副作用。长风,不知者不为罪,而且云雪也没吃什么,还都吐了。长风你就原谅我吧?”
白玉瑶也太平静了吧?
乔云雪飞快扫了白玉瑶一眼。那个后妈果然淡定。做这些事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思路清晰,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她忽然觉得,苏青兰做的那些事儿,比起白玉瑶来,真是幼稚得可笑。
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
容长风严厉地扫过白玉瑶,但没有说任何话。最后轻叹着,大掌落上*的肩头。
容谦的目光落在父亲的手掌上。扫了扫桌上的菜,容谦淡淡吩咐:“燕子,你送云雪回油画街。”
诧异地抬头,乔云雪瞪着容谦一如平常的稳重。她的心儿,却慢慢沉了下去。
她原本以为,容谦会为她和宝宝讨回公道的……这么明显的事实,根本查都不用查,就知道是谁下的手。
容谦果然不重视她和宝宝的存在。可是他那么盼着宝宝啊,那么保护着她不被人欺负。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眸子湿润了,乔云雪甩头向外面走去。
“嫂子等等我。我送你。”燕子贪吃,尽管一边说话,还是努力把饭吃完了,飞快放下碗筷,跟上乔云雪。
“云雪呀……”容长风急了,跟了出来,“好孩子,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云雪,都过年了呢!你给我老人家一点面子,就留这两天好不好?你走了,我惦记我孙子呀……”
乔云雪站住了,她认真地瞅着容长风,每个字都很用心地说着:“容董,你是容谦爸爸,是我宝宝的爷爷。之前你是为了容谦好,所以才针对我。我本来已经想开了,绝不计较以前的事,我会好好孝顺你。可我现在是完全明白了。我确实配不上你们名门富贵之家。坦白说,现在宝宝对我而言,比一切都重要,我要好好保护他。”
说完,挺直脊背,踩着稳稳的步子,向外面走去。
“云雪呀……”容长风急了,却无计可施,瞪着*,却又舍不得说什么。
容谦叮嘱着燕子:“车开稳点,路打滑。”
每走一步,乔云雪心头那点火焰都冷却几分。容谦居然不留她?容谦居然不留她!
这是他真正的家,她是他的妻,她肚子里是他的宝宝,可是他居然不留她。连一句话都没有?
她以为他们就算没有真爱缭绕,但已经互相牵挂爱护了,会替彼此着想了……
“嫂子慢点儿。”燕子飞快跑着,忙忙地开了车门,然后把后车门打开,扶着乔云雪上去,“嫂子坐后面,后面安全。”
默默坐上去,乔云雪垂了脑袋,双手捧着脸儿。
宝马在雪色中离开别墅,向油画村驶去。
“我们谈谈。”目送宝马离开,容长风示意容谦跟他上楼,老人家先朝前面走了。
白玉瑶急了:“长风,饭菜都要凉了。”
“你和容靖先吃。”语气平和,容长风吩咐着。已经上了楼梯。老人家从来不扶栏杆,这会儿却紧紧抓着楼梯,似乎有点担心楼梯上还有珍珠。
“哥——”容靖的声音卡在老妈的警示中。
阔步跟上,容谦上了二楼,和容长风一起进了书房。父子俩都没有坐,而是站在窗户前面看雪景。就是不知道,这父子俩是不是真有心情看雪景。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1拿出烟,点火,容长风不显老的脸没入烟雾中,“你几年不回家住,才到家结果发生这种事。你心里在想,我口口声声说爱你母亲,说要你的血脉,现在却帮白玉瑶掩饰。”
容谦眸光淡淡:“我什么也没有说。”
“你就是这样想的。但你娶了妻,倒孝顺多了。记得要过年了,要家庭和睦,也还记得我到底养育了你二十年。所以你没有逼玉瑶,你今天给爸留了面子,谢谢你。”容长风紧紧锁着容谦的眸子,“但……玉瑶她从十七岁起就跟着我,她把女人最宝贵的年华全交给了我一个老人。我不能太苛求她。更重要的是,容靖这孩子……玉瑶心里不踏实,总想着为容靖谋点退路。这不是她的错,她到底是一个母亲。而且她比谁都明白,我想把这家业交到谁的手上。她能跟着我安分近十八年,已经不容易。”
“我理解,但不能纵容。”容谦淡淡笑了,眸光深幽而坚定,“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云雪很难怀宝宝,有可能一生就这么一次机会。如果有什么危险,我容谦绝不原谅爸,还有自己。我要照顾她一生,希望和她过正常的一家三口的生活。爸,你盼了几十年,没有得到这平平淡淡的愿望,我不想也这样。”
容长风上眸光黯淡下去,许久才颔首:“我会补偿你。”
“爸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容谦亦颔首。平静的脸没有涟漪,一如往常。深邃的眸光,就那样平静地瞅着父亲,似在期待下文。
容长风听了全身一震,手中的烟头掉落地上。他无力地抬起胳膊,轻轻落上容谦双肩。凝着容谦,泪光闪闪:“我明白了。你回来不是真心陪我是吧?你来就是为了让我明白,玉瑶没法和你们夫妻好好生活是吧?你这是特意抓住把柄,问我要那所院子是吧!来这儿快三年了,你哪个别墅都不要,我就知道你惦记那个院子。好,我给你……”
“谢谢爸。”容谦眸间跃动火花,和父亲紧紧握手,“我会带云雪常常过来看孩子的爷爷。爸也能时常过去住上三几天。”
容长风忽然别过脸去,偷偷擦着眼睛,不满地埋怨着:“说得真好听。根本就没把我当爸。云雪这孩……如果再委婉些,会更可爱些。可惜……真是,我都被她气死了,可是又不得不喜欢这丫头。”
“云雪很真。”容谦微微勾唇,“我娶着,放心。”
“呸!这世上哪有能放心的女人。”容长风鄙夷,“这丫头的心还有一半没放你身上。你看吧,不好好守着,随时落跑。洛少帆现在也有男人架势了,说不定她真地会放下那些事情,成为洛家媳妇。她是要宝宝不要老公的女人,我早看出来了。”
薄唇轻颤,容谦却没反驳老父亲的话。
从林小眉嘴中,他知道洛少帆会永远待在她心里某个角落,但她没离开,就说明她舍不得他……
容长风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密码箱,从里面拿出一串金光闪闪的钥匙,眸子中泛着泪光,慎重地交到容谦手上:“拿去吧!那院子我有定时亲自去打理,随时可以住人。”
“谢谢爸。”容谦长眸闪烁,淡淡的喜悦掠过。他上前一步,居然紧紧拥住容长风。
容长风没好气地转身就走:“别和燕子一样,专门会哄老头儿。吃饭吧,吃了去追你孩子他妈去,要是她真气得去找洛少帆了,看不急死你。”
父子俩果然下楼,静静地上了饭桌,一起吃饭。
白玉瑶看着父子俩这么平静,反而心虚起来。一个劲地吃饭,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但那双眼睛,却不时怯怯地瞅着容长风。偶尔瞄着容谦,眸子慢慢地湿润了,她挟着一块塘鱼肉放进容谦碗里:“你们年轻男人爱吃这个……”
容谦一愕,瞅着那块塘鱼肉,平静地放下碗筷:“爸,阿姨,我先走一步了。”
“容谦?”白玉瑶惊愕极了,“你真的一点也不领我的情么?”她不是笨蛋,当然明白自己这一挟菜,明显是为了向容谦求和。可容谦这一放筷子,摆明了不接受她的求和。
懂容谦的人大概没有几个觉得容谦真会怎么爱乔云雪,但那份踏踏实实的关心和爱护,一样地让她嫉恨。
谁也看得出来,乔云雪即使不粘容谦,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旦落上容谦身上,立即多了几分灿亮神采,和掩饰不住的喜悦……
“嗯,快去吧1容长风反而不拦,立即挥手,“去油画街把云雪接回去。”
长身而立,容谦大步向外面走去。可走到门口,又停住了,微微侧身,声音平稳:“谢谢阿姨照顾爸这么多年。”
白玉瑶手中的筷子溜溜地掉到地上了,她傻傻地站了起来,脸色变幻着。心中的惆怅,如春天的芽儿疯长。
“容靖,替你妈洗一双筷子来。”容长风平静地吩咐着。
乔云雪真回了油画街。她打定主意了,如果容谦真的什么都不表示,那她再也不回去了。
臭男人!
或许在他心里,女人永远不是最重要的吧!或许他要的仅仅是传宗接代。
怀着心思,乔云雪倒安心住了下来。而这回,老爸老妈神奇地居然没有催她回去。好象还挺喜欢女儿回家来陪父母过年。
更奇怪的是,乔承康和夏心琴还都不问容谦的去向。
燕子也不回去,居然脸皮超厚,跟着乔云雪在乔家过年。还涎着脸儿向夏心琴扮可怜:“阿姨,我是个没妈的孩子。阿姨你把我当女儿好了,多疼疼我吧。我以后好好孝顺你,比嫂子还孝顺你。”
面对这么乖巧的小嘴儿,这么漂亮的小美眉,乔家二老笑得脸儿成了花儿,天天买吃的穿的给燕子,反而说要孝顺的燕子成天不在家。
大年过了,新年过了。今天初六,容谦已经六天没出现在乔云雪面前。只有大年初一的时候,来了个电话。听到那个湿润的声音,乔云雪忽然就哭了,一下子挂掉。然后鼓着腮帮,噙着眼泪,默默摸着肚皮。他不要她就算了,怎么连宝宝们,他都不要了。
既然不要宝宝,那当初那么勤快地播种做什么……
宝贝们,你爸爸真不可爱,你妈要休了他。
再后来,容谦还有打电话,但都只打给了乔家二老。
乔云雪生闷气。
“我哥去哪了?”燕子也皱眉,“不在爸那儿呀,也不在水乡花园。难道他还在京华办公室?或者觉得在你和爸与阿姨之间难做夹心饼,所以去哪散心了?”
“啊?”乔云雪一愣。她和他一起半年,知道的也就这几个生活圈子。都不在,那他去哪了?想着,她却咬唇儿,闷闷地:“他不就是想避开我嘛!又不想得罪那个女人,又不想让我找他撒气,只好躲起来了。”
“嫂子,我哥才不是那种人呢1燕子不乐意了。这丫头今年二十七岁,嘴里从来没说哪个男人好,满嘴的哥哥,似乎真的只想找个和容谦一模一样的男人嫁了。
和燕子是不能说容谦的坏话的。乔云雪闭了小嘴儿,一下一下地拔着纸折的紫睡莲,撕着花蕊。
燕子好奇:“嫂子,你每天都撕这花蕊干嘛呀?折了撕,撕了折,不累么?”
“这不是花蕊。”乔云雪嘟着嘴儿站了起来,“这是你哥的头发,我要拔光他的头发。哼,没良心的男人!一毛不拔的男人!我偏偏拔光他,让他见不了人。”
“蔼—”燕子傻了。小心翼翼瞪着乔云雪,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嫂子,你现在是为情所困了吗?我哥,是不是终于翻身了?”
纸折的紫睡莲立即塞进燕子怀中,乔云雪转身就走:“呸,不许喊我嫂子,赶紧滚回你老爸的别墅去。哼,你就是容谦的走狗。”说完乔云雪佩服自个儿,这话说得多精准啊!
“不是,我明明是他妹妹。”燕子说,还把紫睡莲塞回乔云雪手里,笑盈盈出去了。
乔云雪倏地转身:“你又去哪?”
春节几天,这漂亮的妞儿老赖在这儿吃饭,可每次都是吃了饭就不见人。明明不放心她,可她最近孕吐太严重,天天头昏脑胀,浑身乏力,连自个儿都顾不上,哪里能顾上这活蹦乱跳的燕子的去向。
“我去找舒渔。”燕子眨眨漂亮的丹凤眼,米米笑着,“嫂子,我忽然觉得舒渔是个老实人,还不错。嫂子,我看看能不能把他拐做容家的女婿。”
“噗——”乔云雪笑了,燕子终于大彻大悟了么,知道舒渔是个可以依靠终生的男人。
要是真能成,那倒是件美事。她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舒渔确实因为她担搁了青春。三十一岁的舒渔配燕子,年龄上也刚刚好。燕子这丫头,就该配个年纪稍微大点儿的,好放纵她的任性和娇柔。
“容谦怎么还不来。”身后传来老妈的声音。
乔云雪当没听到,指尖又轻轻挟上花蕊。她要把它们撕得一干二净。
容坏蛋!容笨蛋!好讨厌啦!
当初明明知道她相错了亲,他还和她去领结婚证。都不知道谁坑了谁一生。呜呜,她为嘛会认为他是个老实人……
花蕊终于拔完了,乔云雪站起来,准备去舒渔那儿看看,是不是燕子真把他拿下了。
手机响。
乔云雪拿起来看了看,是洛少帆。她愣了愣,洛少帆有好些日子没再联系她了,怎么今天打电话过来了?
想了想,乔云雪接了:“少帆?”
“你过来吧1洛少帆淡淡的无可奈何。
“啊?”乔云雪愣了愣,“少帆,我们不见面的好。”
洛少帆停顿小会,轻笑:“如果你还想容家千金嫁出去,还是来吧!云雪,我要疯了。”
“啊?燕子?”乔云雪一惊,怎么容家的千金又扯上洛家的少爷,“你在哪,燕子在哪?”
“龙基总部1洛少帆挂了电话。
和妈交待一声,乔云雪向外冲去。直接跑去油画家们的宿舍,把还在睡懒觉的舒渔拉起来:“开车送我个地方。快点儿。”
十几分钟后,乔云雪上了龙基二十八楼。舒渔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乔小姐,我们洛总正在等你。请跟我来。”前台小姐一直把乔云雪和舒渔带进一间会议室。
洛少帆正坐在里面,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凝着大会议桌上的一大堆报纸。看到乔云雪进来,洛少帆勾起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云雪,你小姑子……我佩服她。”说着,把几份报纸推到乔云雪面前,“真难为她为了逼真,这几天快把我缠死了。”
关燕子什么事嘛?
困惑地拿起报纸,乔云雪只一眼,眸子已经瞪大,她看着,眼前有些发黑。
她真想没看到那些字。可那些黑体字那么显眼,她想当作没看到都不行:“……今天,容家千金正式出面澄清,原来那些新闻因图片不清晰,让媒体误会以为是洛少帆前未婚妻,其实是容家千金和龙基总裁相恋*……
下面是直发黑发的燕子和洛少帆各种角度的*图片,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天1乔云雪捧住了脑袋。燕子这傻妞啊!
燕子不去问容谦要怎么做,怎么就自作主张,把自己的清白搭上去了。难怪这丫头老是吃了饭就不见人,原来是干这事儿去了。
“嫂子……”燕子知道惹了祸,声音小小的,“我不想你和哥生气。不想他们破坏你和哥的感情……”
心疼这丫头,乔云雪更头痛,拉了她便走:“我们先回去,让你哥想办法。容混蛋,你再不出来,我炸了你。”
舒渔顺手带走一份报纸,默默地看了燕子一眼。
带着燕子回了水乡花园,乔云雪在大门口就下了车,让舒渔先回去。
正要进花园,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车门口出现个黑色手提包,然后下来个颀长挺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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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容谦不见了,燕子犯傻了,乔云雪情意暗涌……下章加更——亲亲老婆秀恩爱,容家风光少奶奶……亲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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