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哥哥,你……该不会是看上我姐姐了吧?”
“这话从哪说起啊。”
“只是一种感觉。”王璐瑶回想着柳叶飞刚看到棺中姐姐时的那一声长叹,说姐姐太傻,当初就不应该去找李白那个人渣,感觉那是自真心的遗憾。“你为了救我姐姐,不遗余力地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真的只是为了借时空戒指?”
“当然不只是为了时空戒指,但也没别的想法,纯粹是朋友间的互相关照。”
面对王璐瑶的猜测,柳叶飞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怜香惜玉也分好几种境界,真正的至高境界需要心如止水,像明月照大江一样,无索无求,于黑暗中静洒一世清辉,这叫仁义。
所以,柳叶飞不需要去深究上下五千年的大道理,也不需要去品读孟子里的经典名句:“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他一样可以凭借在血雨腥风的江湖里攒出来的那点人生阅历,挥霍一把君子风度。
“你姐眼角有一滴泪,帮她擦擦。”
柳叶飞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与关爱,令王璐瑶心叹不已,心想要是小白有这么体贴就好了,可小白每次见到她都躲得远远的,好像她会吃人一样。
大概是姐姐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所以才这样。
王璐瑶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俯下身子去,小心翼翼地帮姐姐把眼角泪痕擦干。这时,柳叶飞掌心那团紫色的雷火也旺到了极限,高达数尺。
经雷火淬炼半个时辰之后,原本乳白色的魂珠先后蜕化为胎形、兽形,就像重新破壳再生了一次,并快成长着,恢复到原来的体形大小。
脱胎换骨的雪麟,凌浮在雷火上空,全身皮毛变得比之前更白更净,透着寒玉一般的光泽。它的躯体与四肢也变得比之前更矫健、更有力,引颈一声低吼,那声音仿佛来自于太古洪荒,浑沉中带着摄人心魂的王者气息。
但雪麟是智慧的王者。
它显然已经意识到了是柳叶飞令它脱胎换骨,当它睁开眼睛望向柳叶飞的时候,兽瞳中不再有之前那种敌视目光,目光变得柔和而亲善。
“差不多了,回你主人的魂器深谷吧。”
柳叶飞反掌一收,掌心雷火瞬灭。
雪麟感恩地凝望柳叶飞几秒,随后昂一声沉吼,庞大的兽体化为一缕白光,像闪逝的流星一样遁入王璐姬的眉心。
看到王璐姬与雪麟融体之后,气色渐渐回暖,柳叶飞也松了一口气。自从成为一名魂之司命师以来,还从来没有今天这种成就感,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不负轮回不负魂。
“姐姐,姐姐……”王璐瑶爬在百花棺边轻唤几声,见王璐姬始终没有反应,她又扭头问柳叶飞:“小飞哥哥,我姐姐什么时候才能醒?”
“大概半小时吧。”
柳叶飞转身边走边道:“你在这看着你姐,我出去透透气。”
王家后堂。
灵龛上摆着风烛老先生的灵位,他去世已经有一个月了,享年一百二十七岁。灵位前的三柱香已经燃烧了一半,应该是白思幽上的香,她正站在灵龛前翻阅风烛老先生生前留下的那部著作传承者。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白思幽问:“炼完了?”她没有回头,依旧认真地翻阅那部传承者。
“嗯。”
柳叶飞上前点了三柱香祭拜,感慨道:“那时,去蓬壶岛之前,我曾让华佗来给风烛前辈看过一次病,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走了。”
“你们地球人类,能活到一百二十七岁已经算是天寿。”白思幽道:“风烛这一辈子最大的功绩不是忠于王家,帮瑶姬带大了两个孩子,而是著作了这部传承者,将你们这些后辈的师承关系都一一记了下来。”
“嗯。”
虽然柳叶飞现在已经拜了琉璃仙尊为师,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魂器传承来自于谁,他的名字叫无央,曾经永恒世界的七魂使之一。
柳叶飞道:“我得到无央的传承,算是一种机缘巧合,这中间有一个不能回避的主角我爸。白姨,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我爸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已经去世了。”白思幽没有丝毫犹豫,她将手中传承者递给柳叶飞,道:“这里面有详细记载你爸跟你妈的事情,以及跟永恒世界的恩怨,你拿回去慢慢看吧,但要冷静,不可冲动行事。”
“不对吧,如果他已经挂了,那你上次又让我见到……”
“那只是一个梦。”白思幽打断柳叶飞的话,直言道:“是你爸离开之前托我保管的一个梦,那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哦。”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失落之外,柳叶飞郁闷地现自己居然并没有心如刀割的感觉。
或许,早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岁月。
柳叶飞随便翻了几页传承者,或许是天意,一下就翻到了属于柳宿长空同学的那一页故事。当看到与柳宿长空同学一起出现的那个名字花疏影,柳叶飞终于明白了白思幽为什么现在把真相告诉自己。
花疏影,魂之修复师,曾经永恒世界的七魂使之一。
当年,她曾受命于魂王百里流风,与禁咒师青芜和注灵师古长青一起执行追杀任务,对“叛逃”的司命师无央、幻梦师白思幽、造物师瑶姬、炼药师北鼎四个字展开跨时空的终身追杀。
但后来,花疏影爱上了一个地球人,他就是那个看起来貌似很不靠谱、实际上挺痴情的柳宿长空同学。
好一段跨星际、跨时空的爱情。
柳叶飞之所以激动得眼泪汪汪,不是因为现了亲爹那段可歌可泣的泡妞史,而是现自己原来不是从路边捡来的野孩子,他有妈妈。他的妈妈叫花疏影,一个为了丈夫和儿子,毅然放弃追杀任务,与永恒世界顽抗到底的烈女子。
“白姨,我妈是不是还活着?”柳叶飞笑中带泪。
“你妈生下你没多久就被抓回了永恒世界。后来,你爸便带着回老家归隐,把你养到能够生活自理之后,他找到我和王家,打算借王家的时空戒指去永恒世界找你妈妈,但还没来得及出就被青芜给截杀了。”
稍作顿言,白思幽又继续分析道:“你妈妈花疏影,是当时永恒世界最厉害的修复师,百里流风需要仰仗她的地方很多,应该不会杀她。”
“我明白了。”
知道真相之后,柳叶飞把传承者合好,放回灵龛台,苦笑道:“白姨,能不能带我进入你的梦境,让我看看我妈长什么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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