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强子被人剁了手的时候,蒋震心中是非常震惊的。
他的第一直觉是,绝对不是本地人干的,因为狗叔都畏惧三分的两个亡命徒,昌平本地人会不知道?
而且,能砍断对方双手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不是我找人干的。”蒋震说。
“我觉得也不是你干的……除非你在汉江市还有除了于总之外更大的后台。可是,于总在汉江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了。你想想,是不是你外市的什么朋友啊?”
蒋震忽然想到耿思瑶在饭店时眼中含泪的样子,便知道那两个不知死的人肯定是得罪了耿思瑶。但是,怎么也不至于砍断王强的双手啊?
“我差不多猜到是谁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蒋震说。
“谁啊?”狗叔好奇地问。
“早点睡吧。今晚辛苦了。”蒋震说着当即挂断了电话。
感觉狗叔这人是挺不错,就是太八卦了。
想让你知道的话,怎么会不跟你说呢。
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明早再说吧……
这会耿思瑶肯定已经睡了。
——
第二天早晨,蒋震做完早餐之后,见耿思瑶还没起床,便去敲门。
耿思瑶应声后,良久才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
而付小青这会儿去晨跑还没回来,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一刻,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耿思瑶刚坐到餐桌旁的时候,蒋震便趁着付小青还没回来赶紧问问她:“你找人对付王强他们了?”
“嗯?”耿思瑶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你找你爸弄的他们?”蒋震又问。
蒋震知道耿思瑶父亲厉害,因为她父亲的司机能查到省长都查不到的东西,怎么会不厉害呢?
“我昨晚都没好意思跟你说……”耿思瑶还有些小委屈似的,噘着嘴搅拌着碗里的葱油面说:“那个王强摸我屁股,我让他道歉,他直接搂住我又摸!我开始的时候,还想着那个赵大鹏是公安局的,让他主持公道。可是,他竟然不管。我受不了那委屈,回来就给我爸说我被人家欺负了。”
“然后你爸就派人来了?”
“我爸让我找他司机,就是坤叔。然后,我就给坤叔打了电话。坤叔打小看着我长大,对我一点儿都不客气……凶我说家庭这么好的女孩跑个小县城挂什么职?还数落我爸,说我爸馋个当官的女婿馋疯了……我心情本来就不好,就反过来凶他说,我受委屈了!我被人家占便宜了,还说那人还说要强奸我。坤叔就细问了昨晚的情况。”
“是在付小青走的时候发生的吧?那么短的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儿?”
“挺多的啊!摸了我好几次呢!坤叔还问我王强是用哪只手摸的我屁股,我说我记不清了。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你应该不认识坤叔的吧?你怎么知道坤叔把他俩打了啊?”
“不仅仅是打了,你这个坤叔还把王强的双手给砍断了。”
“哦……是吗?那倒是挺解气的。”耿思瑶笑着说。
蒋震看着耿思瑶脸上的笑,瞬间竟还有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她这个小妮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啊?
砍了对方双手之后,竟然还跟没事儿人似的?
耿思瑶见蒋震有些呆的时候,当即皱眉说:“你是不是觉得太轻了?我觉得也是!昨天他们欺负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欺负你?还敢威胁你?这我就看不过去了……所以我故意对坤叔说得严重些,还是哭着说的呢。不过,我觉得确实揍得轻了,应该像当初那个在酒吧里欺负我的男人一样,打他们个终身瘫痪才好!这些流氓就跟厨房里的蟑螂似的,见一个踩死一个才行!”
“……”蒋震听后,忽然觉得自己以后面对耿思瑶时,一定要老实点了。
“对了……”耿思瑶露出花痴眼,往前探了探身,笑眯眯看着蒋震说:“知道吗?昨晚你好man呢……那个王强给我倒酒时,你喷他的样子简直帅死了!后面揣他那一脚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就像是电影里面的英雄呢!嗖一下~duang!那人直接就飞出去了!简直太——唔!”
蒋震扯过旁边的纸巾,直接堵住她的嘴,“口水……”
“哈哈哈哈!我是讲真的!没有开玩笑好不好!”耿思瑶拿掉纸巾后,又一脸期盼地笑着说:“我带你去见见我爸吧?我爸虽然说让我至少找个副处级,但是,我感觉我爸见了你之后,应该会降低标准的!怎么样,去见见?!”
“你这是在对我表白吗?”蒋震皱眉问。
蒋震感觉副处的标准并不高。当然,前提条件是先完成徐老的任务。倘若完不成任务,别说副处了。就是真成了耿思瑶的老公,都得被徐老给重新搞回官狱。
“讨厌,哼……占我便宜。”耿思瑶放下碗筷,站起来后,又回过头来端详了蒋震片刻后,嘴角勾出一道坏笑,说:“对了……我知道那事儿了!呵,不是我说,你追求付小青的方式真是挺变态的呢!”
“……”蒋震怎么会不知道她指的是监听那事儿。
“不过,”耿思瑶又弯身探过来,脸上的坏笑变成了淫荡的笑,呲牙咧嘴说:“不过,我好喜欢哦……好坏呢……”
“滚……”蒋震感觉脸上一阵臊,却又无可奈何。
“哈哈!我先走了!今天我要跟这他们去市里开会呢!先走啦!”耿思瑶说着,拿上旁边的衣服和包包便准备离开。
“坤叔呢?你没问问他后面怎么办?”蒋震担心地问。
感觉,毕竟是两个非常狠的角色,就不担心他们打击报复?
“不用管的!坤叔做事很认真的,他眼里可不存在谁狠谁不狠。你放心就好了!不过,我给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你晚上可一定要好好犒劳我!知道吗?哼!”
耿思瑶做了一个抹鼻子的耍帅动作后,拎上包就出了门。
——
蒋震慢慢坐回了餐桌前,忽然感觉人当真是不可貌相啊……
耿思瑶看起来人畜无害,未曾想却拥有断人之手而不被追究的能力。
继而又忽然想到了更为恐怖的一层,那就是实力的不同。
一个县城里的赵家都如此难以摆平,倘若换到市一级、省一级,碰到类似赵家这种家族,岂不是更难对付?
而且,天下乌鸦一般黑,但凡能聚集起财富之人、但凡能在利益场中获得巨大利益之人,又有怎会有心慈手软之流?
想到这些,蒋震便反思自己是不是一个心软之人。
而后,脑海中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官狱里秦老对自己的“教育”。
秦老跟徐老完全不同,他跟其他所有人都不同,他更像是一个谆谆善诱的老师。他没有徐老的愤恨之心,只有一颗赎罪的心。
秦老说,本质上看,人并不存在所谓的软硬之说。
人与人之间因利益对抗,是自古至今都存在的。但是,‘小人喻于利,君子喻于义’,如果一个君子不敢去对抗小人,只能说明他自身的‘义’气弱了。或者说,在无形之中,因为担心自己利益的损失而不知不觉中转变成了小人。所以,心软是义弱,心硬是义强。
同理,利益小人面对利益被剥夺时,会护食一般的丧心病狂,会凶狠地打击报复。
但是,那不是刚强之力,而是一颗极度慌张害怕的心在做困兽之斗。
想到这儿,蒋震便发觉自己的心软源是自于徐老。徐老抓住了自己利益的辫子,一步步将自己拽向他的复仇之地,因为担心利益的失去,所以自己心中慢慢没有了“义”气。
蒋震多么希望秦老能在这个时候,斩断徐老拴住自己的那根绳子啊。自己在出狱前找到他和魏老,并说了自己的遭遇。虽然没讲出具体的事情,也不敢讲得太详细,但是,也曾明确告诉他们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啊!
可是,没有。
出狱至今,一直没有秦老和魏老的任何消息。
如此一来,只能听命于徐老的安排。
而徐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邪气,时间久了,必然也会被沾染上。长此以往,自己身上哪儿还找得到点硬气啊?
“妈的……操!”蒋震冲着自己的胸膛狠狠一拳后,站起来搓了搓脸。
清醒之后,觉得管他妈的泡不泡得上付小青啊!
先干了他娘的赵家再说!
反正还有两个月,付小青我办不了,这赵大勇还办不了吗!?
哪怕就是再回官狱,我也得先办了赵家再说!否则,后面我离开昌平,父亲他们还指不定遭到什么打击呢!
“吱”的一声,正门忽然打开,付小青从外面晨跑回来了。
“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感冒。”蒋震说。
付小青就跟没听见似的,将外套挂在门口后面的挂钩上,转身便去了洗手间。
蒋震赶忙将葱油面给她盛上,又将精美的自制小咸菜摆上,而后,又将耿思瑶的餐具拿去清洗。
感觉付小青快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当即站到餐桌前跟个服务员似的等着付小青。
付小青走出洗手间,看到蒋震那恭敬的模样,心里倒是有几分被滋润的感觉。
可是,想到他对自己的监听,眼神当即就冰冷了几分。
“姑奶奶……吃点早餐吧?葱油面。”蒋震做了个请的姿势。
付小青走到餐桌旁,撇了一眼桌上的面条,慢慢回过头盯着蒋震那俊脸……
看到他那薄唇时,心里忽然就想到了被他强吻的那一幕,然后,胸腔都跟着了火似的,一阵燥热之感!
“不饿。”她说罢,转身向卧室走去。
“吃点儿吧!”蒋震一把抓住她的细胳膊。
付小青使劲一甩,瞪着他说:“我怕你面条里有毒!”
蒋震听后,转身三五口将面条扒进肚子里后,使劲把碗往桌子一放,“好心当了驴肝肺!爱吃不吃!”
付小青见蒋震气呼呼地回了卧室,心中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一步步走到卧室门口,看着正在急躁收拾东西的蒋震,想说句软话,却又说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
其实,自己压根没有晨跑的习惯,可今天为什么会躁动得去晨跑?
还不是因为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还不是因为,被他给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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