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望穿秋水 姗姗来迟

    ktv里五颜六色的霓虹射灯把整个包厢照耀的色彩斑斓，女生们轮番上阵拿着话筒鬼哭狼嚎。与女生们兴致高昂形成对比的是我和长毛，我们两个人落寞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心里承受着眼前这群形态各异的女生又是蹦跳又是狼嚎所带来的痛苦。我是为了刘颖，而长毛活生生是被我拽过来的，毕芸瑶还时不时要坐到他边上对他进行骚扰，所以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包厢的门被打开了，我激动的望去，进来的是上洗手间回来的沈虹虹，就在我失望至极之时，在沈虹虹进来后，刘颖手里提着蛋糕尾随接踵而至。我原本蔫儿得跟吃了鸦片似的瘫坐在沙发上，此时我兴奋的跟打的鸡血似的差点就从沙发上跳起来迎上去了。
    刘颖的尽管姗姗来迟，但毕竟还是来了，令我如释重负。可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却又莫名的紧张。毕芸瑶引导刘颖在我附近坐下，此时她才注意到我原来也在场，显得有些惊讶，片刻之后还是对我报以微笑，原来毕芸瑶并没有告诉她今天我也会在场。借着绚烂的霓虹射灯看得出来，在这个喧闹的空间里，或许由于彼此的存在，她和我一样显得有些不自然。
    一首歌结束后，毕芸瑶拿着话筒介绍了刘颖，并执意怂恿她上去唱歌。刘颖几经拒绝推辞，但是还是被毕芸瑶拉倒了包厢中间，并将话筒强行塞到了她手里。刘颖一脸为难的站在显示屏前，紧握话筒不知所措，因为这是始料未及的，于是我就带头鼓掌表示对她的鼓励。
    “刘颖，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就很喜欢听she的歌，要不我给你点首《恋人未满》吧。”毕芸瑶说着已经在点歌台上帮她点好这首歌。
    “为什么只和你能聊一整夜，为什么才道别就又想见面，在朋友里面，就数你最特别，总让我觉得很亲很贴……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甜蜜心烦，愉悦混乱，我们以后会变怎样，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你还等什么，时间已经不多，再下去只好只做朋友。再向前一点点，我就会点头；再冲动一点点，我就不闪躲。不过三个字，别犹豫这么久，只要你说出口，你就能拥有我。……都动了感情却到不了爱情，那么贴心却进不了心底，你能不能快一点决定，对我说我爱你……”
    原本以为，被赶鸭子上架的刘颖会无法应对，出乎所有人意外，她一开口就把全场镇住了。副歌前如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感情拿捏的恰到好处，独具风韵。副歌部分感情循序渐进，扣人心弦。难以想象她平日里温婉如水、宁静淡雅，歌唱功底居然如此深厚，让我大为吃惊。
    刘颖的歌声和此前的鬼哭狼嚎简直天然之别，伴着大家的掌声她放下话筒重新坐回原先坐过的位置。我一方面为刘颖就坐在我身旁不远处而感到甜蜜，另一方面又因为这段不远的距离阻断我们的交流而烦恼。我犹豫要不要向她再靠近一些，像原本想的那样和她来一番促膝长谈，可是我害怕被拒绝。就像《恋人未满》唱的那样，甜蜜心乱，愉悦混乱，我们以后会变成怎样，我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答案。或许她也在等着我再向她靠近些，她也想着我再勇敢一些。
    我用歌词里的话鼓舞自己，鼓起勇气起身稍微挪动屁股，坐到她身旁。我说：“真没想到你歌唱得这么好。”
    她经我这么一夸倒有了些难为情，微微一笑说：“以前就经常听，第一次唱这首歌，唱的不好。”
    “已经非常棒了，你听听我们班女生唱的。”
    这个时候，我们班的一名女生正拿着话筒对着屏幕，扯着嗓子不自量力的喊《青藏高原》，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形离断气也快不远了。刘颖抬头看看唱歌的女生，微微一笑没再说话。我们就这样坐了十多分钟，我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想对她说的话，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好比凌乱的线团，看着一段段清晰却又错综复杂，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可以迎刃而解的线头。
    “出去走走？”我靠近她耳边说。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和毕芸瑶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出去了。
    那时候的下沙正处于开发中，宽阔的道路两侧到处是齐人高的荒草，冬末春初的深夜不见半点生机，徐徐冷风吹动着荒草树木，发出的沙沙声更是显得荒凉。我们身处的下沙商贸城虽算商贸中心，可时至十点也早已人烟稀少了，偶遇行人，他们也是捂上衣佝偻着背行色匆匆。
    刚从包厢里出来，一遇外面的寒气，我们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我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刘颖，示意她披上。她没有拒绝，接过去就披在了身上。
    “毕芸瑶说吃饭的时候你就会来的。”我说。
    “嗯，本来答应过她的，后来临时事情有变动来不及告诉她，所以就迟到了，挺难为情的。”
    我在心里猜想着她所说的临时变动的是什么事，难道和吴闯有关？本想问个清楚，可又未免显得我管的太宽，还是没有问。在我深思的时候，刘颖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的一阵咕噜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我听得分明。她知道我肯定是听到了，稍微有点难为情，我断定她一定是没吃晚饭肚子饿了。
    离下沙商贸城不远处是高沙商业街，只有那里还有零星的几家餐饮店还开着。我提议去那里吃点东西，或许也是真饿了，刘颖没和我客气，直接就答应了。
    高沙商业街虽称为商业街，但不过是条宽阔但长不过两三百米的街道，还只是发展的雏形。街道两侧的高楼后面是一幢幢鳞次栉比的四五层高的连体排屋，下沙土着农民把自家的排屋全部改造成了旅馆，以此完成发家致富的梦想。这些旅馆的房间都只有十来个平米，除了有一个独立卫生间，剩下的地方也只够放下一张床和一台电视机，尽管设施简陋，还是解决了大学情侣男欢女爱栖身场所的问题。这里虽然一眼望去遍地的旅馆，但是下沙大学城里有十几所大学，消费人群庞大，一到周末更是房源紧俏，房费还从平时一晚上的70元涨到90。尽管如此还经常出现一房难求的情况，可想而知大学男女生是多么的干柴烈火寂寞难耐了。
    白天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两旁商店门庭若市，可到了这个点商店也门可罗雀了。只能看见极少数周末来此开房间的大学生，性福过后还意犹未尽，乘机出来吃点夜宵补充能量，回去再战。
    我们走到高沙商业街已经时间不早了，所以供选择的也不多了，随便进了一家店点了些东西就坐下，然后就顺理成章的询问刘颖没吃晚饭的原因。
    “都这个点了，你怎么晚饭还没吃？”
    “来不及吃，我就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
    她想了想，然后说：“今天是我们学院的歌唱比赛，按照原本的顺序我应该很靠前的，很早就结束了。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顺序刚好掉了个头，我就变得很靠后了，然后手机又没电没法告诉瑶瑶。我又怕她着急，所以一结束取了蛋糕就赶过来了，可是还是迟到太久了。”
    刚才的哪一首《恋人未满》早已凸显她的歌唱水准了，可她平时行事低调，不爱显山露水，居然会参加这么引人注目的歌唱比赛，着实让我大为吃惊。我反问道：“你报名我们学院十佳歌手比赛了？”
    “不是我自己报名的啦，我哪有那个勇气啊。那天晚自习我不在，院里学生会过来统计的时候，我们班级的人就把我报上去了。事先我一点都不知道，这几天通知所有参赛选手才知道。”刘颖说话间显得有点无奈。
    “你肯定平时不小心显露过，说明你众望所归啊。”
    “可能新生军训期间，中秋节晚会游戏的时候吧，我就唱过那么一次，还是被迫的。平时我最多睡前听听mp3，然后轻声跟着小哼哼。”
    她肯定脸自己都不知道，军训的时候，她在竹林旁清唱那首青春的歌曲早已被我听过。也正是那清澈的歌声深深地打动了我。我说：“那说明你的实力早已得到人家的认可了。”
    “那也应该不是吧，既然都报名了，我也只能去参加了，弃权的话会影响到班级的集体综合测评分。庆幸的是预赛因为人数多，每个选手只要清唱一段参赛歌曲就可以了。临时抱佛脚练了下，总算应付下来了，不然可丢死人了。”
    “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我由心的对刘颖产生了佩服之情，满怀期盼的问。
    “我也不知道，上台匆匆忙忙唱完就走了，应该晋级淘汰赛了吧。”刘颖自己也拿捏不准，说着就皱了下眉头。
    时间将近十点半，刘颖吃完了东西，我们二人又慢慢地往商贸城逛回去。猜想我们到达时，毕芸瑶她们也该快结束了。回时比来时的道路显得更加的荒凉，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带起的冷风，甚至能让我们感觉到惊悚。好不容易即将到商贸城，一只流浪狗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蹿了出来，吓得我们急忙躲闪。
    刘颖因此一脚踩空，“啊”的一声摔倒在了一旁，用手捂着脚踝，脸色露出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