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里寻她千百度

    军训第四天，学校组织大一新生去医院做入学体检。我们班和另一个班八十来号人，犹如出圈送往屠宰的猪，被塞进了一辆公交车。
    拥挤的车厢让人窒息，无论男女生都是背靠背胸贴胸堆在一起。公交车摇晃的厉害，一个急刹车把我失去了重心。
    “啊！”身旁一个女生压制着喉咙，发出轻微的痛苦声。
    我感觉自己的脚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才知道踩到别人的脚了。我急忙转头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女生没有抬头，也没有转身看我，继续斜背对着我，只是细声说道。
    我乍的感觉这个身影甚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我翻动着脑海里的记忆，苦思冥想着，却是毫无头绪。我不时回头偷看她，她低头时垂下的斜刘海正好挡住了她的半边脸庞。
    当我的眼睛瞟过她的后脑勺时，一段记忆瞬间猛地飘过我的脑海。我的心脏骤然加速，整个人莫名的激动起来。那一晚梦了一夜却都没法看清容颜的女生，现在竟然就紧挨着我站在身旁。
    没错，就是她。梦里寻她千百度，此时她就居然就在眼前。
    那根红色的头绳抓起的马尾就是有力的佐证，她就是大学第一天在女生宿舍楼门口看到的那个身影，只是当晚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换成了迷彩的军装。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我频繁的回头偷看她那斜刘海后面的脸庞，迫不及待的想看清她的容颜。
    学校离医院不远，没多久就下车了。我不顾后面小强和长毛的叫喊，急忙走到她的身前，然后故作镇定的回头。终于看见了那张藏原先被刘海遮挡住的脸庞，洁白如玉完美无瑕，那么的撩人心房。她注意到我，便看了我一眼。在我们目光触碰的刹那，我心潮澎湃。就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碰撞到我灼热的目光时，她躲开了。对着我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微微的笑意，又像淡淡的鄙视。不待我看个仔细，她低头而过，继续朝前走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视线随着她跳动的马尾朝前去，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这一片迷彩的世界中。
    小强拍着我的肩膀，问：“怎么了，呆呆地跟丢了魂似的？”
    “不是丢了魂，是被勾了魂。”我还沉浸其中。
    “哟，大白天的被哪个女鬼勾魂了啊？”长毛接着话问。
    “不是女鬼，是女生，一个穿着迷彩服扎着小马尾的女生。”我还是没回过神，目光依旧停留在她消失的方向。
    “哪儿呢，我瞅瞅？”他们顺着我的目光寻找着我口中所说的女生，小强说，“他妈的满世界都是穿迷彩服的女生，除了短头发的全扎着马尾的。在哪呢？指给我看看。”
    我抬起右手指指心脏的左胸口，说：“在心里，她走进我这儿去了。”
    “哎哟，坏了，傻了。”小强说
    长毛撘过我的肩膀，揽着我朝前走，说：“别跟个女人似的，大白天见着异性就犯花痴。”
    我收回思绪跟着他们前去准备体检。我们领取单子，先后做了耳鼻喉，胸腔透视等项目，然后去测试视力。
    测视力的地方挂着一面镜子，我们只要坐在镜子前面一段距离，看着镜子说出镜子里反射过来的“e”字的开口方向，从而判断视力好坏。
    长毛排在我前面，他测完视力后起身准备离去。当他走到镜子前时倍感亲切，便习惯性的停下了脚步，对镜子前面抓摸起头发。感觉到自己发型比较满意之后，扇开鼻孔在里面挖了半天，最后成功地掏出了一块黑乎乎的鼻屎，顺手擦在洁白的墙壁上面。
    现场包括医生在内所有的人，静静地看完了全过程，集体无言以对。我在后面无地自容，低下头假装与他不认识，以免间接影响我的形象。当长毛感觉到大伙目光盯着他时，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在寝室卫生间的镜子前。他顿感不安，无地自容的赶紧跑走。
    最后，我到了血液采集中心。为我抽血的是一位没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女护士，连戳了我几针，也没插准血管。吓得我紧握拳头，心中甚是紧张。
    “同学，别紧张，放松一些。”
    “护士姐姐，还是您先别紧张，您先放松一些。你这连着戳了我好几针，我没法不紧张啊。”
    “你放松，我这次保证一针见血。”
    在我的积极配合下，她没有让我失望，履行了自己一针见血的诺言。我看着鲜红的血液往外涌入采集瓶中，心疼不已。我问：“您这是要抽我多少血啊？”
    “就半瓶，不多。”
    “我和您说吧，蚊子一般吸我一口血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您这一管子下去就是半瓶血，您知道这后果得多严重不？”
    没想到她接着我的话茬说：“你不是准备也把我拍死在墙上吧？”
    我们顿时都被对方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