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妈妈刚好走到方伊佳的房间门口，打算进去清扫的时候，方伊佳刚好从外面回来了。
    她看见妈妈要走近她的房间，有些惊慌地大叫。
    “妈妈不要！”
    “哎？”妈妈呆然地站在原地，而方伊佳急匆匆地走过去夺过了吸尘器，然后露出了尴尬的笑。
    “我的房间自己清理就好了。”
    “哦是这样啊，辛苦你了呢小佳。”妈妈也有些尴尬，不过她也大度地将其忽略了。
    果然又是这样啊。
    因为我，估计方伊佳对妈妈的态度很纠结吧，是不可能当做母女的了，甚至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打算让人踏入，毕竟是少女的隐私地带呢。
    那天晚上，我趁着夜深人静，还是敲了敲方伊佳的门。
    她已经穿着睡衣似乎打算睡觉了，在看见我的时候，她面不改色地抬起头。
    “什么事？”
    “我说啊，你能不能装的像一点，就像我和你爸爸聊足球，跟我妈聊个时尚、八卦什么的，创造一下气氛啦。”
    “我，做不到呢。”她在听到我尴尬的拜托后，有些恍神地低下了头，眼神无精打采地嘀咕着。
    随即我一惊。因为我想起她是因为妈妈出轨才家庭破裂，她之前的形象应该是乖乖女吧，因为忍受不了被压抑却得不到幸福家庭，才会放纵自己的。
    “好吧总之，我们就这样平静地生活就好了。”
    “嗯。”她闷声地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门。
    那天后，我和她再度陷入了彼此没什么交集的时间，我也没有对她询问那个黑长发女孩的消息，而妈妈也和方爸爸过着温馨的生活，偶尔还会在我们面前秀恩爱，也就是这个时候，我能够看见方伊佳的嘴角流露出笑意。
    又是一个周一。
    今天的课程结束后，我揉了揉自己疲惫的眼睛，因为打算在学校住，已经和同学们约了晚饭，在其他宿舍的兄弟下课前，我就现在教学楼闲逛打发时间了，正好也乘着这个机会多看看自己不太熟悉的校园。
    “哟，这个倒是挺有意思的。”等我逛到了学校的音乐楼的时候，我看着大喇叭形状的多功能楼，感慨着这个还真是与音乐的主题很有关系，于是怀着好奇心往里走。
    不愧是名校，连艺术生的活动场地都这么豪华，这个大喇叭直接和旁边的游泳馆连着，随便走走就看见有舞蹈房、健身房、瑜伽室等，男男女女有的是进行特训，有的是单纯的锻炼身体。
    而在路过一扇半掩着的房间时候，我听到了相当悦耳的琴声。
    咦？这个是贝多芬的还是德彪西的来着？因为音乐对人的心理也有影响，我的老师还有讲过来着。
    此刻我痛恨与自己对细微处的不在意，所以硬是想要搞清楚钢琴曲的名字。
    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我却逐渐被其优美的琴声吸引，乃至于整个人沉醉了。
    真好听啊。
    我露出了陶醉的表情，然后把手放到了门口。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弹出这样漂亮的钢琴曲呢？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虽然可能会打扰到别人。
    鼓起勇气后，我推开了门。
    “不好意思”我凝固住了。
    这是个能够容纳3-4人的迷你琴房，在距离门最近的地方，一个有着恬静气质的女生正静坐在钢琴前，修长的双手尚未离开钢琴。她那留到背后长度的笔直黑发，被窗外的秋吹拂着，从我的角度能看见她纤细的身材、修长的腿。
    因为是端正的坐姿，她只露出了膝盖以下的光洁小腿，不过纯白色的蕾丝边连衣裙也很可爱。
    这个背影，好熟悉，好美丽。
    在我出神的时候，女孩子回过头了。
    是之前被方伊佳带回家，称之为奈奈的女孩。
    “”我和她同时沉默了，打破沉默的则是奈奈。
    “啊！你是伊佳的哥哥吧？”她有些吃惊地对我说道。
    我大脑有些空白地点头。
    “嗯是的。”
    “为什么会找到我？”她理所当然地问出了问题。
    我心虚地侧过脸，因为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所以多少有些害羞。
    “你的门没关，我听到了音乐”
    “啊，对不起，是吵到外面了吗？”女孩一听，立刻流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我连忙摆手。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音调真好听，好像是贝多芬还是莫扎特写的吧？
    总之很耳熟呢——”而女孩微微一楞，然后捂着嘴身体颤抖了起来。
    “哈哈，你说什么呢，这个是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啊。”
    “啊不好意思，丢脸了！”我也目瞪口呆，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不懂装懂的事态，于是讪笑着摸了摸脑袋。
    而女孩随即从椅子上站起，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伊佳的哥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跟踪狂？”
    “不不，我是这个学校的人啦，然后我名字是曹光明。”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也觉得哥哥这样长得一身正气的人应该不是可疑的人呢。”她两手端庄地合于身前，然后可爱地对我歪了歪头。
    “那么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于倩奈，是伊佳从小到大的朋友哦，是小学初中的同学，虽然高中不同班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是最好的朋友呢。”
    “最好的朋友啊。”我想着好像还真是，方伊佳那家伙之后与金发辣妹的联系并不多，却把于倩奈带回了家，两个人关系想必真的很好。
    而在我发呆的时候，于倩奈抓住了这个机会，好奇似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不过还真巧呢，我居然能在这里和哥哥遇到。”把我简称为哥哥了吗？还真是微妙的感觉呢，明明我的法律妹妹都没叫过我哥哥。
    先是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我随即也被女孩开朗的性格还有天生的亲和力吸引了，所以我努力地打开了话匣子。
    “嗯，还真巧呢，而且你的钢琴弹得真好。”听到了我的恭维话，于倩奈很明显地绽放出了欢喜的笑容。
    “哪里有呀，只是平均水平啦，因为我是钢琴特招生，所以每天都要训练的啦，学校有表演也必须出工呢。不过哥哥你居然被钢琴吸引进来，难道很也对音乐感兴趣？”在她好奇眼光的注视下，我微微一笑，挤出了勇气点点头。
    “虽然我对各种曲子不是很熟悉，但是弹钢琴还是会一点的啦。”然后，我轻轻把手指放在琴键上，凭借着记忆力敲击了起来：
    “1155665（一闪一闪亮晶晶）
    4433221（满天都是小星星）
    5544332（放在天上放光明）
    1155665（一闪一闪亮晶晶）
    4433221（满天都是小星星）”而于倩奈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露出了呵呵的笑声。
    “哎呀，还真是只有一点呢，居然是最入门的小星星啊。”
    “我可是个业余玩家，别笑我啦。”
    “好的嘛，我也不是小孩子。”总觉得我们之间闲聊的气氛很不错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于倩奈似乎并不抗拒和我对话，甚至还能悠然自得地站在旁边。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好奇地对我探过头来。
    “话说，哥哥为什么会弹钢琴呢？难道是爱好？”
    “不是，是在研究催眠的时候，尝试过音乐催眠。”
    “音乐催眠？那是什么？”
    “额很复杂的啦，就是以美妙音乐打开人的心防，然后对某个人的心灵进行改造”我老实地对她说明后，又露出了尴尬的苦笑。
    “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只有认真地聆听的人才会被影响到，这个恐怕只能当做辅助用了。”她似乎对我的说法相当好奇，然后她坐到了钢琴前，笑眯眯地看着我。
    “真的吗？还能用音乐催眠人的啊？”
    “没错，这个需要很高深的催眠能力呢。”
    “那哥哥可以吗？”
    “我看运气咯。”
    “试试看呗，我超好奇的啦。”
    “额这个也不是一定能成功的”
    “试试看试试看，我很想知道音乐催眠是什么。”与矜持温婉的外表有些出入，于倩奈似乎是个好奇宝宝，她一个劲地怂恿着我，还给我让出了位置，似乎是想要让我靠着弹琴催眠她。
    还真是想得简单啊。
    不过我还是不打算错过呆在这里的机会，所以动作流利地坐下并且摁了几个琴键试验。
    坐在与她肩膀碰肩膀的距离，我咻吸到了一股相当微妙的香风，而侧过头偷看，黑发拂过肩膀垂在脑后的少女正微笑地看着我。
    “哥哥，你准备好了吗？你来吧，我就看看——”
    “嗯”既然她一再邀请了，我也不好意思推脱吧，而且我并不是毫无把握。略加思索后，我对她提出了要求。
    “为了让催眠效果比较好，你就和我一起弹吧，将注意力集中进去，然后吸收音乐中的灵气。”
    “那是什么说法呀。”她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然后又正经地点点头。
    “好的，那就来一首双人曲吧，哥哥要弹什么？”
    “很不走运呢我会弹的并不多，就卡农吧。”
    “好哦，哥哥记得谱子吗？我这里有哦。”
    “没事，这个我还是记得的。”毕竟是世界名曲，而且曾经被妈妈说很适合在心理治疗的时候播放，我也就经常听听，不知不觉就记住了。
    叮──
    当她摁下了个钢琴键，悠长清脆的声响拉开了序幕。
    我紧随其后地跟进，让乐符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地在房间里跳动起来。
    这是传世的名曲，在岁月的洗礼中丝毫没有褪色，每个人对其的演绎都能为其增加光彩，美丽的声响钻入耳朵，给人一种直通脊梁的颤抖，仿佛能够直达灵魂。
    “哥哥，你也很熟练嘛。”一只脚有节奏地踏着踏板，享受在音乐声中的于倩奈轻声对我感慨着，我则是认真地盯着黑白键，然后对她说道：“于倩奈，现在的你想象你在一片云彩上”我的声音不大，却能穿透此起彼伏的音节，被她听见时，于倩奈配合地闭上眼，两手不停地拨动琴键，眉头顺势舒缓了下来。
    音乐带给我们美丽的灵感，我继续对她引导着：
    “你会觉得你的手背变得很沉重。”咚──
    音乐的调子陡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于倩奈依旧闭着眼睛，可是她好像真的觉得手背沉重而无法控制钢琴，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边微微扬起眉毛，似乎在用力地维持着弹琴的节奏。
    “为，为什么？”她好像察觉到了不对劲，睁开眼睛，困惑地看着我。
    我盯住她的眼睛，持续弹着琴，让自己逐渐掌握节奏，然后微笑着对她说：
    “现在你会发现你的双眼太疲倦了，你必须闭上眼睛。当然了，你的意识也会逐渐下沉，虽然身处云端而轻飘飘的，可是脑子就像在深海里了一样”
    “嗯”她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逐渐变得平和，弹琴的手不知不觉已经用不上力气，每次摁下琴键也只有轻微的声音。
    “在黑暗中，你只能听见我的声音了。”叮。
    当她按下最后一次键的时候，就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以端坐着的姿势闭眼不再有一丝动弹。
    居然成功了啊。
    我稍微感觉有些吃惊，因为于倩奈的催眠感度实在是好的惊人呢，比起当时的方伊佳也好上不少，就像现在，轻易地就进入了会被人随意愚弄的催眠状态。
    当然了我并不打算对她做什么，只是满足她想要体验催眠的要求而已。
    现在的她，看起来像是睡美人一般，不过并没有完全睡过去，只要我一拍掌她就会醒来，不过我并不打算这样做，而是对她缓缓说道：“现在，牵着我的手站起来，你很安心不会有动摇。”当我把手摸上她的手背时候，于倩奈乖乖地回握住了我，同时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望着被催眠的少女，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可真美，无论是静谧的气质还是优美的黑发，还有精致的脸庞，都是男孩子眼中梦中情人的模板吧。
    被某种欲望驱使，我对着她连衣裙包覆的身体缓缓伸出手──不行！
    然后我立刻缩了回去。
    我在做什么啊，我又不是强奸犯，这是犯罪啊。
    摇了摇头，我把她慢慢牵起带到了旁边一张桌子旁，让她趴在桌子上。
    “现在休息30分钟，你会进入浅度睡眠，意识会彻底进入黑暗，但是醒来后你会很轻松。”
    “”少女就像是自然地睡着了一般，恬静的脸没有一丝阴霾，很快她就从鼻子里飘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搬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在此刻变得心情微微复杂，却还是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她睡醒。
    大约30分钟过后。
    “哎？”她发出了含糊的声音，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醒啦。”我收起手机，摆出微笑看着她。
    于倩奈蒙蒙地眨了眨眼，然后有些吃惊地站起来看着我。
    “我，我在哪里？哥哥你”“我才不是你哥哥呢，忘记了吗？之前你要我对你试试看音乐催眠，所以我就和你一起弹琴了，然后你就被催眠咯，我让你睡了半个小时。”
    “啊，是，是这样啊，好像真的是呢。”揉了揉太阳穴，于倩奈恍然大悟一般地拍了拍手，然后她红起脸低头偷看自己的衣服。
    “可是，真的不可思议，我居然睡过去了吗？”
    “对的，这就是催眠。”
    “哇哇，好厉害。”
    “不过刚刚你看自己的衣服，该不会以为睡过去的时候被我侵犯过了？”
    “嘻嘻被你发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