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奶奶掩不住满脸喜意,也不多逗留,匆匆辞了吴婆子,赶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顾二奶奶和程悯海一起去了大慈云寺。先赶到寺里的管事婆子远远看到车子,急忙迎了过来,扶着顾二奶奶下了车,低低的禀报道:
“回二奶奶,打听到了,汤丞相家四小姐,文尚书家大小姐、二小姐,钱家十二小姐,要到观音殿上香随喜,方丈从昨晚上就净了观音殿。”
顾二奶奶舒了口气,眉眼带笑的叫过程悯海,低声嘱咐道:
“这机会可是极难得,你仔细看清楚了,看看哪个好,若是看的好,母亲再去打听了生辰八字,合得好了,就托夫人说合说合去,那钱家丫头,别理她了,不是良配,听到没有?”
程悯海拧着眉头,不情不愿的答应着,一行人跟着打前站的婆子,从慈云寺侧门进去,一路往观音殿旁边的院落走去。
婆子早就用银子打点着借下了院子,引着顾二奶奶和程悯海进去,两人带着婆子和两个贴身的大丫头,一径往院子后面的角门走去,婆子摸出配好的钥匙,开了角门的锁,将门开了条缝,小心的往外面探看了片刻,关了门,回身低低的禀报道:
“二奶奶,象是来了,这一片倒没什么人,前面观音殿门口,站了不少粗使丫头婆子。”
“看到几位姑娘没有?”
“没看到。”
“仔细看着!”
顾二奶奶不耐烦的吩咐道,婆子答应着,将门开了极小的一条缝,眯缝着眼睛往外张望着,不大会儿,婆子关了门,急急的回头禀报道:
“出来了出来了!”
程悯海一把推开婆子,拉开门往外看去,顾二奶奶忙上前将门关了一半,压低着声音,气急败坏的交待着:
“小祖宗,你小心些个,让外头看见!”
程悯海脑袋扭来扭去,焦急的透过门缝张望着,看了一会儿,不耐烦的关了门,转头抱怨道:
“连个人影也看不清,这还看什么看!不看了不看了!”
说着,作势要走,顾二奶奶忙一把拉住他,转过头,严厉的看着婆子,婆子急忙低声解释道:
“二奶奶,三少爷,就这一处能看到观音殿院子,原本方丈也是不让外借的,奴婢使了上百两银子,买通了看这院子的人,才偷偷借了出来,实在没有别处了。”
“我要进去看看!”
程悯海断然说道,顾二奶奶唬了一跳,忙拉着他,
“这可不行,万一??????可不是小事,悯海,也不用看的太细,母亲都仔细看过了,几个都好,长得都好!”
“那算了,我不看了,不娶了!”
程悯海抬脚又要走,顾二奶奶死死拉着他,万般无奈的答应着,
“好好好,你先别急,咱们想想法子,想想法子,你小心着些,让胡婆子陪你去,有事也好让她顶一顶,你赶紧回来,我就在这门边守着,若有事你赶紧跑回来,听到没有?”
程悯海舒了口气,不耐烦的答应着,转身回到角门边,将门拉开条缝,小心的往外探看了一会儿,顾二奶奶示意着,胡婆子万般无奈的拉了拉程悯海,低声说道:
“三少爷,让奴婢先去探探路。”
程悯海忙让开,挥手示意胡婆子快点进去,胡婆子咬着牙,拉开门,小心翼翼的踏进了观音殿院子。胡婆子后背紧贴着墙壁,小心的四下看着,回手招呼着程悯海,程悯海大喜,拉开门,急步出了角门,闪进了观音殿院内。
顾二奶奶担忧万分的从角门缝里紧盯着程悯海。
程悯海跟着胡婆子,紧贴着墙壁,小心的左右探望着,一步步往汤四小姐等人所在的观音殿后堂溜过去。
到了拐角处,胡婆子和程悯海将身子隐在墙壁拐角后,探头往里张望着,不远处,观音殿前的高台上,站着个看起来极干净利落的婆子,不停的转头四下巡查着,目光转到胡婆子和程悯海隐身处,仿佛顿了顿,胡婆子大气不敢出,紧紧贴在墙上,恨不能干脆嵌到墙里去,程悯海脸色发白,微微有些发抖的紧挨在胡婆子身旁。
站在高台上的婆子目光顿了片刻,若无其事的又往旁边看了过去,不大会儿,婆子招手叫了个小丫头过来,低低的说了几句话,小丫头转身进了观音殿,胡婆子心惊胆颤的看着婆子吩咐着小丫头,后脑紧贴着墙,转向程悯海低低的哀求道:
“三少爷,回去吧,别看了。”
程悯海从喉咙里‘哼’了一声,也不理她,自顾往观音殿方向张望着,婆子正绝望间,观音殿门口响起片零乱急促的脚步声,几个婆子、小丫头先出殿,钱十二小姐,汤四小姐和文家两位小姐说笑着出了殿门。
程悯海紧紧盯着四人,垂涎三尺的挨个打量着,胡婆子惊恐万分的咽着口水,两条腿抖个不停。
钱十二小姐挽着汤四小姐,文家两位小姐如同一对双生花般挽着手,往程悯海这边走了几步,钱十二小姐顿住脚步,低低的说着什么,汤四小姐笑颜如花般绽放着,连连点着头,招手叫过文家姐妹,说笑了几句,四个人一起,又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胡婆子一口气松下来,抬手抹着满脸的冷汗,转过头,哀求着程悯海,
“三少爷,回去吧。”
程悯海抓耳挠腮的伸长脖子张望着,只不愿挪动半步,远远的,刚才站在高台上的婆子步履稳稳的往这边走过来,胡婆子惊恐万状的睁大眼睛,紧盯着婆子的脚尖,喉咙紧得说不出话来,婆子走到墙壁拐角前一两步,突然顿住脚步,打横走了两趟,又停住,甩了甩衣袖,一个纸团滚了过来,婆子仿佛没发觉,转身径自往回走了。
胡婆子两条腿抖的站不住,也顾不得其它,推着程悯海就要往回奔,程悯海死死盯着纸团,猛的甩开婆子,两步窜出去拣起纸团,回身往角门处疾奔而去。
程悯海和胡婆子抢在一处挤到角门前,一脚踢开胡婆子,抢先进了门,一迭连声的命人锁门,胡婆子连滚带爬的进了角门,颤抖着手从怀里取了钥匙出来,锁了门。
程悯海冲进正屋,舒开满是汗水的手,极小心的将被汗水沾得半湿的纸团打开,纸团上极潦草的写了一行字,
“九九重阳,明山远花亭,四。”
程悯海睁大眼睛,呆怔了半晌,突然醒悟过来,狂喜之下,浑身颤抖不停,四,今天行四的,只有汤家四小姐,她知道他!她约了他!程悯海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狂笑出来,看了一遍纸条,又看了一遍,再看了一遍??????
顾二奶奶满眼担忧的站在程悯海身旁,看着浑身颤抖不止的程悯海,轻轻抚着他的肩膀,关切的问道:
“悯海,你这是怎么啦?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程悯海猛然转身看着顾二奶奶,刚要张嘴,忙又紧紧闭上嘴,将话咽了回去,这事可万万说不得,万万说不得!
“没事!什么也没有!”
程悯海断然否认着,将手里的纸条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到荷包里,又将荷包塞到了怀里,贴肉放好,轻轻按了两下,也不理顾二奶奶,转身径直离了大慈云寺回去了。
入了九月,离李小暖入月的的日子一天天近了,程恪每天很晚到户部,处理了公务,早早就赶回府里陪着李小暖,这天申正不到,李小暖换了衣服,准备到后面园子里转一圈去,刚出了正屋,就看到程恪转进了垂花门。
程恪远远看到李小暖站在正屋门口,忙跳起来跃过抄手游廊的栏杆,直接穿过天井,几步到了李小暖面前,往后退了半步,笑着说道:
“要去后园子散步了?你等我片刻,我去洗一洗,换件衣服,陪你散步去,一会儿就好,等着我。”
说着,也不等小丫头掀帘子,自己掀起帘子,往净房冲去,小丫头忙乱着,取了热水,长衫,侍候着他洗面换衣。
李小暖也不理他,带着蝉翼,慢慢悠悠往外走着,转头吩咐着玉扣,
“等爷出来,让他过来找我就是。”
玉扣笑着答应着,垂手侍立在正屋门口,等着程恪出来。
李小暖刚晃出清涟院大门,程恪就追了上来,挥手屏退了蝉翼,小心的牵了李小暖的手,蝉翼示意着众丫头婆子,稍稍落后十来步,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程恪牵着李小暖的手,和着她的步子,两人也不说话,只悠悠然的散着步,走了一会儿,转进了古树林立的后园,李小暖脚步放得更慢,转头打量着每天都有变化的花草树木,程恪只低头看着李小暖,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李小暖隆起的腹部,担忧的低声说道:
“这一阵子好象长得太快了,你累不累?”
“嗯。”
李小暖笑着‘嗯’了一声,程恪拧起了眉头,
“咱们就生这一个,往后不要了,一个就够了。”
李小暖失笑起来,
“要是个女儿,也只生这一个?”
“嗯!嗯?肯定是儿子,昨天老祖宗不还说你这样子,必定是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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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中午11点前,
昨天看了一篇圣诞精神的文,感慨良多,我们做不了那样的圣诞老人,至少我们可以给出一个微笑,一份善意,一份谦让,至少今天,对我们身边的人,表达一个爱和善意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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